時小酥本想打算繼續由她親自“看護”媛韻郡主,白硯池說什麼都不肯同意,無論是媛韻郡主中的毒,還是他被人下藥一事,都讓他心有餘悸,再不敢讓時小酥與媛韻郡主有過多親密接觸。
“所以說,你也在懷疑她?”
“她的說法存疑,這是不爭事實。再說我隻是盡力避免可能會發生的禍患,又不是真的把她當成惡人,就算她是清白的,也一定會理解我的決定。”
“憑什麼要人家理解你?呸呸呸,真是個渣男!”
帝都南門,等待盤檢的長長隊伍中,時小酥和白硯池的言語爭鬥時不時傳出馬車外,似乎沒有盡頭。緊跟著二人的馬車裏坐著媛韻郡主和雇來的婦人齊嬸,巨大的年齡差讓兩個人根本沒有共同語言,媛韻郡主仿若枯樹一般麵無表情端坐,齊嬸則靠在車廂上打盹兒。
看著齊嬸酣睡的模樣,媛韻郡主一陣犯惡心。
其實齊嬸人不壞,親切,熱情,手腳勤快,也沒有什麼不良習慣,可她總是影子一樣緊跟媛韻郡主左右,忠誠地貫徹落實時小酥讓她監視媛韻郡主的要求。
是的,媛韻郡主知道,雇傭齊嬸的目的,就是監視她。
那兩個人,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那日在花榭山莊,青梅握著薄刃前來找她,逼著她交代究竟把丹丘子的兩瓶藥都用在了什麼地方。她坦白承認,一瓶藥用在了自己身上,僅僅為了能夠讓自己變得虛弱,得到白硯池更多關注,順便引起他對時小酥的猜忌;另一瓶藥,她雖然按照青梅的期望用在了白硯池身上,卻不是為了製造讓他和她發生關係的機會,而是急著把他趕去時小酥那邊,又利用郎中通知青梅前去關閉地窖門,將他們二人困於其中。
青梅看她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個瘋子,一個製造機會讓心愛的男人和其他女人發生關係的瘋子。
可就是她眼中這個瘋子,先是上演一出哭求饒命的戲碼,而後趁著抱緊她哀求的瞬間,奪過薄刃完成反殺。
望著車窗外陌生的景色,媛韻郡主忽地露出一抹冷笑。
青梅懂什麼呢?
如果白硯池和時小酥僅僅是被迫成婚,如果和他發生關係就能攪散他們的夫妻關係,讓自己取而代之成為他的妻子,那麼她會毫不猶豫獻上自己的身體。可問題在於,白硯池與時小酥的關係,並非是被強扭下來的瓜,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兩個人之間有著若有若無的情愫,且與日俱增。
即便她與白硯池有了夫妻之實,以白硯池的性格,也一定不會休了時小酥改娶她進門,而是繼續維持與時小酥的關係,從其他方麵來補償她。
既然如此,倒不如成人之美,讓白硯池在藥力的作用下,去強行摘了時小酥這朵桀驁不馴的花。
那樣,孤傲自負的她必然會討厭他,離開他。
冷笑漸漸散去,媛韻郡主的麵色又陰沉下來——可惜,多可惜啊,白硯池辜負了她的期望,沒有碰時小酥分毫。這正說明了,他對時小酥的感情之深,已經到了寧可損傷自己也不願惹她傷心厭煩的地步。
這份感情,原本是屬於她的!
篤篤篤。
車廂外,有人禮貌地叩門。
齊嬸被吵醒,慌慌張張擦去嘴角口水,剛要起身,媛韻郡主卻帶著甜美笑容先她一步推開車門。
車門外,一身鎧甲的年輕男人挎刀而立,身後還跟著十餘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