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口涼氣,白硯池猛地抽回手掌,緊盯著她的錯愕目光中,猶帶著一絲憤怒。
人人都以為藏在心底的秘密是最安全的,所以才敢放肆地胡思亂想,突然有一天,發現自以為永遠不會為其他人所知的秘密,竟然毫無遮掩地暴露在某個人的眼中,換誰都會害怕,以及生氣。
時小酥理解,所以她依舊以平靜表情麵對他,還有他連退數步拉開的距離。
盡管,這距離讓她莫名心痛。
白硯池花了很長時間才冷靜下來,他看著時小酥仍停留在半空的手掌,仍是難以置信:“你……可以聽到我的想法?”
“不隻是你,隻要雙手有接觸,任何人的我都可以聽到。但是這種能力每天隻能生效一次,隻要接觸中止,同一天內我就不能再使用。”
看著白硯池略顯蒼白的臉色,時小酥一聲自嘲苦笑:“你該不會以為,我總是故意窺探你心裏的秘密吧?”
他沒有回答,目光複雜。
沒有回應往往比直接承認更加傷人。
時小酥對二人之間似乎不可能再挽回的距離有些失望——整整五天,她都在煎熬中度過,還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認真麵對,卻還是等不來他一句真話,真心話。
“算了,逼你也沒什麼用,就這樣吧。”
她忽地卸去認真神色,懶懶地朝白硯池一擺手,而後轉身。
“再見,小侯爺。”
“等等——”
對白硯池來說,世間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家人,所以他一定會極盡全力挽留,時小酥對此毫不意外。
她沒有停下,也沒有放慢腳步,隻有一句輕描淡寫的承諾:“放心好了,我還是會定期來見你的,畢竟我還是很喜歡侯爺和你娘的。”
“和他們無關……時小酥,你站住!”
語言自然無法阻擋時小酥離開的腳步,白硯池足下發力,一瞬衝至她身旁,用力拉住她臂彎。
終於,她停下了腳步。
“如果你隻是想聽我親口說心裏話,那好,我滿足你。”白硯池深吸口氣,仿佛積攢了足夠的力量後才低低開口,“我喜歡你,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
所以,每次她有危險時他挺身而出也好,寧願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好她也罷,這些都不僅僅是為了確保侯府安然無恙,應該可以這樣理解吧?
時小酥沒有問出口,她覺得,不是每一個問題都需要回答。
臉上的冷漠漸漸散去,時小酥抬眸與他對視,唇瓣勾勒出淺淺弧度:“看,這不是說出來了嗎?也沒缺胳膊少腿的。也不知道你一直別扭個什麼勁兒,就這麼怕心思被人發現?”
隱藏在心底的秘密曝光,白硯池卻卻沒有如她所猜想那般露出輕鬆神情,他幽深眼眸裏,反而有了更多的疲憊與煩亂。
“我怕的不是有誰知道我喜歡你這件事。”他緩緩鬆開她的手臂,目光黯淡,“我怕的,是你愛上我——唯有這件事,絕對不可以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