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似乎在頭頂流動,舉手就可摸到藍天。
納木錯的水澄碧見底,隻一望便能平靜心湖。這個藏地的“騰格裏海”一草一木散著佛教聖潔的虔誠。
我突然淚流滿麵。
同行的兩個驢友對視一眼,沒有追問。
“能朝聖般地爬上四千七百多米高原,誰沒有一兩個故事。”他們說。
五年之前,他說,我曾在納木錯的一塊石頭寫上了我的心事。
如今,我終於能拋下俗務,穿越大半個中國,一睹傳說中的天湖,可茫茫湖畔,怎麼能找到那塊石頭。
不過,找到又有什麼用?
我一個個石頭翻遍,卻沒找到那塊寫了他心事的石頭。
抬眼,納木錯湖畔渺茫無邊。
無異大海撈針。
我突然泄氣了,坐在湖邊。
找到了又有什麼用呢?
三個月前,他們徹底分手。
“阿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依然很鎮定,哪怕——我悲憤地控訴著他陪著舊情人出入婦產科。“《品格》收購的確我摻雜了私人情感,可這次綰綰生病,唐生無法陪伴,她無奈之下,找上了我。”
我不怒反笑,“所以,你替代唐生扮演了丈夫的角色?”
都不知道自己說話能這般犀利,讓敵人無所遁形。
傅知靖臉漲通紅,一失舉止若定的風度,“你想得太多了,我和綰綰自小認識,曾是最親近的朋友,唐生也不會誤解什麼的。”
“可你就不怕我誤解嗎?”
“正是因為怕你多想,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實情。”
我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之上。我們之間終究欠缺了一份磊落的信任,我就像被人下了一個毒咒,每份感情都注定要因信任的缺失而劃上句點。
“那你果然還是不相信我?”不待他回答,我又問,“那你應該很愛很愛綰綰吧?”
他猶豫一會,鄭重點頭。但旋即又想解釋。
我截住了他的話頭。
不再想從他口中聽到綰綰這個名字。
他很知趣地停住了口。
我很失望,不僅僅為他的舊情難忘,更因為他的不信任。
“傅總,我們都先冷靜一下吧。”我疲倦地下了逐客令。
不是不愛,而是得反思一下這份愛有多深,足不足夠去包容他還沒斷幹淨的過去。
傅知靖黯淡地退出房門。
他悲傷地說:“阿見,我隻是不知道如何去愛你。”
他不習慣用年輕小夥子的方式去哀求挽留。所以,他再次放開了我的手。
三個月內,彼此再無任何聯係。我們都屬於各自公司的高層,撲在工作的心思幾乎占了全部。偶然我捧起茶杯,貪婪汲取著滾燙的溫度,才恍恍惚惚記起自己曾傷筋動骨愛過的那人。
帝都的郊區依然車水馬龍,可春節的市中心卻缺了往日喧鬧。再隆重的裝飾也堆砌不出傳統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