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漂最後沒肯叫沿聞嶼爸爸。
但是作為回報, 她幫沿聞嶼做了一個禮拜的值日。
從前司漂不知道為什麼,高三的學生總是兩三結群地一起拎著垃圾桶,好像高三的垃圾桶, 裝滿了這個世界上最具有重量的煩惱, 非得幾個人才拎得動, 又好像高三的學生們,天天熬夜,脫發多到一次兩次都倒不完,非得來回好幾趟才能清理幹淨。
後來司漂知道了, 倒垃圾真的是個很解壓的勞動方式。
至少比高三做不完的作業解壓多了。
她象征性地提溜著垃圾桶的一邊, 另一邊的主要力量還是靠“老實成熟”的沿聞嶼。
“沿聞嶼,我想放假, 我好煩。”
“看起來你最近厭學的情況有些嚴重。”沿聞嶼下了判斷。
“什麼時候高考結束。”她不情願地在後麵跟著。
“怎麼了?”沿聞嶼停下來等她。
“我想談戀愛了。”
她這突然的一句倒是殺的沿聞嶼措手不及,他手邊的垃圾桶差點就沒拿穩。
沿聞嶼故作鎮定,“你這是早戀。”
“還早呢?”司漂嘀咕,“不早吧, 而且我又沒有談戀愛, 我隻是說, 我想。”
“那——”沿聞嶼把垃圾桶的那邊放下來, “你想和誰談戀愛?”
他吞了吞口水,莫名緊張啊。
司漂眨了眨眼睛, “這你就不用管了。”
“我自己有數。”
“你……”沿聞嶼被她的話噎住。
這小姑娘越來越機靈, 拿著自己在這開涮呢。
“你還是先高考吧。”
“不是說考昌京, 別臨到頭了鬆懈了。”
“愛情和學業永遠無法兩全嗎?”司漂拖著垃圾桶的一邊,一個人往前走著。
“你小小年紀哪來的這麼多混話。”沿聞嶼跟上,提起垃圾桶的另外一邊。
“你年紀不小,心眼卻小的跟小學雞一樣。”
“你這又是什麼理論。”
“猴子都跟我說了, 你威脅他,說他要是敢把三班班長介紹給我認識就把他的桌子搬到操場上去,讓他在那兒一個人上課。”
沿聞不在乎地抬了抬眉,“是有這麼一事。”
“誰讓他不識眼色。”
“什麼眼色”司漂張大眼睛把沿聞嶼看了個來回,“您除了莫挨老子的眼色之外還有什麼眼色?”
“司漂,你現在胳膊肘往外拐開始會幫外人說話了。”他放下了垃圾桶抱著手在那兒,聽到她說別的男生後,語氣就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路過的幾個男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兩人拖著這個垃圾桶磨嘰一路了,最後非但沒把垃圾倒了,一臉冷漠的沿聞嶼現在甚至周身還有些暴戾。
甚至其中一個男生都試圖從他們中間拿過垃圾桶:“那個——”
“垃圾我去倒吧,您二位,要不旁邊歇一會?”
“不用。”司漂也把垃圾桶往地上一丟。
沿聞嶼不僅心眼小,脾氣也差。
她今天就不能慣著他!
“什麼叫做胳膊肘往外拐,我胳膊肘往外拐我咋沒幫別人倒垃圾,就幫你倒垃圾了,”
“是你的垃圾特別香嗎!”
她甩了個鬼臉,氣呼呼的。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女生實在是太刁蠻了,沿聞嶼是啥人啊,容她放肆,肯定直接甩臉子就走了。
果不其然,沿聞嶼雙手揣了兜,語氣陰冷:“好樣的司漂,你真是翅膀硬了,你最好記得你說的話。”
他停在那裏大約過了兩秒。
大夥等著他摔東西而走。
隻是後麵他的動作卻讓人大跌眼鏡,他隨即單手拖著垃圾桶,費力的樣子裝的天衣無縫,像是要把另一邊遞給她:“你記得你說要幫我去倒垃圾。”
“我不去了,我生氣了。”司漂把身子偏向另外一側。
“去吧。”沿聞嶼耐心道,“我提不動。”
眾人:????您提不動???
突如其來的綠茶人設?
“行了,給個麵子。”他走到司漂身旁,碰了碰她的肩膀,附耳說到:“這麼多人看著呢,給個麵子吧我的祖宗,作業幫你抄,行不行?”
“我下周還要值日。”司漂假裝環顧四周。
“值日也幫你做,行不行。”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司漂爽快答應,“這買賣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