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羽被她這一問問得有幾分不自然,風九歌順手合上賬本,倒回答得格外坦然。
“多謝舅父關心,我的確沒出什麼事,隻是跟在身旁的婢女替我擋了一劍,旁的倒也沒什麼。”如果沒有親生經曆過今日之事,任誰也想不到坐在此處談笑自若的風九歌,會是差點就死於非命的人。
一貫將生死看得極淡,風九歌並不在意自己的命是否丟失,但若是關乎她身旁的人,便是賠上這條命,她都要那些人付出代價。
容羽頷首,隨後兩人又靜默了一會。
還是風九歌率先打破僵局,問容羽道,“舅父還未曾用過膳罷,正好留下同我一起。自從父親病了,兄長外出平叛,府中便無人可同我一道了。”
風九歌說到此處時,還略帶神傷。隻是這份神傷,多少是裝出來的。
她並非喜歡人多,不過是想留容羽用膳,借此能否探聽到旁的什麼。風初瑾說的事有待查探,現下先從容羽這處入手。
至於風氏家主那邊麼,總歸去書房搜尋一番都是有收獲的。隻是要是問他本人,便不是那般容易了。
試問誰能容許自己的夫人紅杏出牆,生了旁人的女兒還養在自己膝下。
風氏家主這些年對她沒有什麼苛待,說明他不知道這件事。但風初瑾卻好巧不巧地知道了,那麼這個消息來源,便是從溫氏那裏流出的。
不過現下的風九歌卻不急著追查此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好。”對於她的提議,容羽欣然接受。
而這接受,在風九歌看來,他像是盼望已久,就是巴不得的那種期待。
容羽對她,定是有別的意思。而他與風夫人,也鐵定有旁人不為人知的事。
昔日寧國赫赫有名的將軍,委身在楚洛為官,不是為了保命,更多的,是為了……
風九歌現下時常能記掛起風書嶼,不知道他現下的處境有沒有好上一些。都說顧北彥去邊地是為了營救風書嶼,可是都這些時日了,竟還沒絲毫消息傳來。
這西域使節入楚洛的行程也拖延了許久,而最快傳來的,便是夏桉年將要回朝的消息。
風九歌從未見過這個夏相之子,隻聽聞他自楚洛建國後便領兵駐守在外,從未歸來一日。也是這樣,洛樾笙重用夏氏子女才如此放心。
一個對自個兒構不成威脅的棋子,即便是遠在千裏,也不足為懼。
但若是棋子擱在自己眼皮底下,還這般不聽命令,洛樾笙便是除之而後快。
飯席上風九歌同容羽談起了邊地戰況,容羽先前也是領兵的將軍,自然對楚洛周邊的地勢了如指掌。她請容羽分析如今亡民安營紮寨之處,是否有機會攻入內部。
現下多半的消息都指向風書嶼落入賊寇手中,連同西域使節,外頭的人難以救援,兩方僵持便這樣拖延著。
容羽常年在外帶兵,也同西域中人交過手。隻是如今的敵方是亡民,他們除了不能輕舉妄動之外,還要精心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