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風九歌突地加大力道,一把將男子推開,轉身進了轎輦,衣袖揮動間帶下了明黃的帳曼,隔絕了外界。
而在風九歌看不見的地方,男子因被她如此一推,險些跌下轎輦,虧得臨止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穩住了顧北彥的身形。
如今王爺舊疾複發,加之日夜奔波,這身子骨已經差了不少,可受不了風九歌這麼大力一推。
於是乎,臨止此刻看向風九歌的目光,愈發地不覺明厲。
他也不懂風九歌來著一出是怎麼回事,先前她同王爺不都還好好地,怎地說翻臉就翻臉,這女人心還真是海底針,絲毫不帶摸透一說的。
顧北彥的身子猛地向後退。
各不相幹……
好一個各不相幹。
簾幕落下,清冷如水的聲音傳出禦輦外,“回宮!”
太監驚覺起方才是風九歌在發話,兜著繡袍便往風九歌輦車旁靠去。轎子抬起,緩緩向前移動,而所到之處被百姓擋住的路,都被自動開出了條道。
禦輦一路浩浩蕩蕩向著皇宮而去,瞬間檀王府門前開闊了一方天地。
直至禦輦離開許多,檀王府門前依然鴉雀無聲,靜得連一根針落地怕是都能聽到。
顧北彥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禦輦離開,臉色略微蒼白,薄唇緊緊抿著,整個人似乎被抽走了生氣,整個人布滿陰鶩。
“王爺……”顧北彥如此模樣,讓臨止著實擔心。
風九歌那樣的女子,高傲冷然,天生就如同神祇,就該是高高在上。而此番她的確是得了尊榮,成為皇女不說,走到何處都是萬民景仰。
但是自家王爺對風九歌的心思,她又如何不知曉。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兩個愛得濃烈的人,瞬時變成了敵對,不僅是仇視,更到了不死不活的地步。
風九歌口口聲聲說是自家王爺殺了風少將軍,可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一無所知,怎能隻聽信旁人的一麵之詞便認定王爺是殺人凶手。
臨止越想越覺得風九歌太過片麵,可先前他所相識的王妃並不是這般模樣。他們不過去去了趟邊地,回京後便是什麼都變了。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始料未及,不止是臨止,整個檀王府都因此而成為眾人口中非議的對象。
風九歌親自上門退婚,還讓檀王下跪接旨,大放厥詞說對他不會手下留情,這已然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勢不兩立便是他們此番最好的結果。
眾人都目送著風九歌的禦輦離去,隨後又將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兩個俊美男子身上。
檀王此番卻是被氣得不清,這郡主也是著實有手段。
一個區區女子,竟然說得出不會放過檀王的話來。
臨陣倒戈固然有,可到底如同風九歌這樣的,倒是少之又少。
“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聽到一句話。”顧北彥冷鶩地掃了底下人一眼。
雖說風九歌已離去,可顧北彥還是站著的,百姓也不敢輕易起身,都低著頭顫著身,生怕顧北彥遷怒的下一個對象便是自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