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彥看到了女子眼底的乞求。
不錯,是乞求。
他的九九有一日也會拿這種目光看他,她先前那般自傲,即便是再受傷,再疼再哭都不會哼聲。可因為君玦,她到底還是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麵。
顧北彥隻覺得方才被風九歌撕開的胸口,此刻鮮血淋漓流淌得厲害。
他才發覺,原來自己並不大方,他的大方,向來都僅對風九歌所有。如若不是因為風九歌,或許他壓根便不會收斂自己的情緒。
君玦是否就死,不是他們能夠斷定的。洛樾笙既然要取他的性命,便是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就如同火燒風府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會在這場大火中燃燒成灰燼,一幹二淨,不留任何餘地。
風九歌要救君玦,她便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賭,在拿自己的性命去換君玦平安。
這壓根是不值得的。顧北彥也不會允許她如此做。
兩人對立,靜默之間風九歌分明察覺到了男子不言而喻而出的意思,突地覺得冷寒一片。
方才要陪她來救君玦的是顧北彥,如今不願就君玦的又是他。
她不過是想要救下君玦,還了這個人情,為何他竟百般阻撓,甚至於要束手旁觀。
“阿彥,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在人前,她和顧北彥都是再冷血不過的人,可是他們都是人啊,人心肉長,誰會眼睜睜看著君玦被斬殺在風府,被數人圍攻成了如此模樣。
她從未求過顧北彥什麼,可事到如今,她隻能以乞求的姿態去求顧北彥。
救君玦,不僅是還了人情,更是讓他們日後能夠心安些。她和顧北彥一道,自是一體同心,那麼君玦對他們而言便是恩人,他們定然要對君玦感恩戴德的。
而男子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是冷然地看著她,似乎是不帶溫度,這讓風九歌莫名覺得心顫。
她好像從未見過顧北彥這副模樣。
他冷酷無情的樣子她從未見過,可是今時今日,她好像才真正了解到顧北彥。
君玦情況危急,已經容不得她再與顧北彥多說。如若不是被顧北彥拉著,風九歌早就衝過去替君玦擋下侍從的來勢。
已然是箭在弦上的態勢,可卻因為顧北彥,陷入了兩方焦灼地步。
“他今日必死,你如何能救?”顧北彥像是早已看穿一切的勝者,目光所及之處再無其他。
他知道洛樾笙防著西域,防著他,洛樾笙要想做成的事,就沒有不可能達成的。風九歌如今上去也不過白白送命,她不能再因為君玦的原因被洛樾笙算計。
“那我也要救!”風九歌幾乎是斬釘截鐵地說道。
如何她都要救君玦,洛樾笙本就防著她,反倒是撕開了臉皮,左右她都與洛樾笙攤牌說清楚,現下不過是救君玦,就算是被汙蔑是大逆不道她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