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時能將送一字說得這般輕易,不把這塊地送給旁人,偏偏就是給了風九歌。
風書嶼見夏桉年的目光,深沉中透露出一抹思索。而顧北彥,則是陰鶩地盯著夏桉年,薄唇輕抿,唇角蕩起的一分弧度,讓人窺伺不清。
不僅是風書嶼等人,在場所有人聞言都是錯愕不已。
這年長的將目光投射到風九歌身上,一臉不明所以,這中等的,則是一臉莫名地看向風九歌,而其中的女嬌娥們,則是一副要把她吃了的模樣,滿心滿眼都寫了二字——嫉妒。
夏桉年好不容易得標,偏就輕易地把這塊地拱手讓給了風九歌,還美其名曰是送。
這到底是有多大的氣度,還有多大的資本,才能如此輕描淡寫,輕易地便說送。
風九歌的雙眸,凝了夏桉年片刻,沒有太大的變化,平淡無波,似靜水波瀾。
她說看不透夏桉年,是他每回做出的舉動,都讓她無法探知他下一步將要作甚,夏桉年行為乖張,說話更是不著調,前言不搭後語,饒是再精明的人,一時也無法探知他的所思所想。
夏氏同風氏雖說是沒有往來,可到底同樣在朝為官,都是洛樾笙重用的人,夏桉年身為夏氏中人,應該是替家族考慮,做出的任何抉擇都應該格外慎重。
他既是來了郭郡,又參與了此次招標,那麼得標過後便是要把這塊地好好利用起來,而並非是輕易給了旁人,更不用說是給了她。
她自認沒有一處能夠讓夏桉年覺得是有利可圖的,他是夏氏的獨子,是日後的夏氏驕傲,沒道理同自己玩笑。可他每回做出的舉動,不是讓人匪夷所思,便是壓根沒想到。
他來了郭郡,不說是為了參與招標,既然得標了,又輕易送給她,那他壓根便不需要參與此次的招標來著,還省時省力。可他並沒有,他參與了,不僅參與了,還有勢在必得的運籌帷幄。
他篤定自己會招標得成。既是成了,那他該思慮的便不是該將這塊地送給旁人。
他要把這塊地送給自己,還是通過贏得招標的方式,這不得不說有幾分大費周章了,若是夏桉年真心想讓他們得標,一開始便不該壓過他們一頭。
他如此大張旗鼓,卻是為了將這塊地送給自己,委實是腦子秀逗,愚蠢至極。
風九歌素來不喜歡欠人人情,更不用是欠夏桉年的。她對城東這塊地沒有多大興致,自然不會承了夏桉年的情。這個男人不由分說便要將地送她,可他也不想想,這是否便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睦,他又何必裝模作樣同她虛與委蛇呢。
一開始風九歌便已然同他劃清了界限,是夏桉年三番五次上門招惹,她說過不會再對夏氏中人手下留情,便是說到做到,夏桉年以為她隻是說著玩呢。
“大人的心意小女子心領了,隻是這份殊榮還是大人受著罷,小女子愧不敢當,不敢逾越。”在場中人,鮮少是女兒家,而同風九歌這般,不落俗套,清然超脫之人便是絕無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