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聽到了。”洛七染見女子麵色如霜，心下了然，語氣極淡。
可能是洛七染的轉變太快，唐芃幾乎認不出，這是當初在西域疆場上，為了保衛楚洛國土而不惜以身殉命的男子。他這樣，同狼心狗肺又有什麼分別。
唐芃心底是相信洛七染的，可她更相信自己親耳所聞，親眼所見。
“檀王和皇女平日待你不薄。”唐芃冷冷地吐出一句。
一句話，就似一把冰棱，狠狠地紮進洛七染的心髒。
他知道，唐芃不信任自己，如今被她聽到這些，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吧。
“是啊，他們待我不薄。”洛七染對女子的話不甚在意，他自顧自地倒了杯茶，緩緩再道，“可是誰都不能擋在我的大業之前。”
他為了這一天等得太久。
如果顧北彥此次宮變失敗，他無異於永無翻身之地。
反正他洛七染也不差這一回毫無臉麵地苟延殘喘，一切對他來說儼然已經無所謂。
陌楠說得對，若是不付出些什麼，哪裏來的回報。
唐芃隱在袖中的手聞聲慢慢擰起。
她怎麼不知道洛七染平時是這種人，竟然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朋友。
“你和檀王聯手，未必沒有成功的機會。”就算夏桉年再厲害又如何，若是他們聯起手來，郭郡同西域，他們的勢力加在一起還不夠嗎。
唐芃還是想相信洛七染，相信他沒有那麼薄情，不會見死不救。
洛七染拿杯盞的手微頓，隨後看向女子，麵色有些僵硬，“你怕是還不知道，夏桉年一早封鎖了邊界，若無虎符，邊境不會開閘。”
這件事他也是剛從陌楠口中得知的。
想來夏桉年這一次是做好了萬全準備，就等顧北彥自投羅網，替他做這替罪羔羊了。
或許，從他抓走風九歌開始，他就想好了退路。
洛樾笙會死，楚洛會變天，而顧北彥也不會如願以償。
“......”唐芃頭一番露出錯愕神情。
竟然是這樣。
那個夏桉年權勢竟然大到這種地步了？
“當初他與皇兄一同反叛時，是夏綰把他關了起來，甚至用全族的性命相要挾。夏桉年被逼駐守邊境，可他這一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推翻楚洛王朝。”
“你知道的，有一種恨積累久了，是會吃人的。”洛七染三言兩語解釋完夏桉年的動機。
其實不止是夏桉年，他也一樣。對洛樾笙的仇恨達到一種高度，他也會毫不猶豫去殺了那個男人。
他當然知道自己和顧北彥的過命交情意味著什麼，可如果沒有權勢，那些交情就什麼都不是。
唐芃現在不懂，日後就會懂了。她終究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唐芃不再多言，她隻覺得麵前的男人陌生又悲戚，她轉身想要離開，男子卻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