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真正要見麵的時候,我忽然就退縮了
“我不太想去。”我冷著聲音站起來,想要拒絕葉知心。
但葉知心似乎早就已經猜到了我要拒絕,同樣也站起身來,一把拉住我的手。
那雙眼睛,可憐楚楚的看著我。
我盯著這似曾相識的畫麵,記憶恍惚間回到了我們的童年。
那時候葉知心的媽媽也就是我二嬸,很討厭我,葉應城還沒有當上局長,平日裏工作很忙但惦記著自己的母親,所以經常讓二嬸來看我跟奶奶。
葉應城很強勢,說讓去,就一定得去。
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二嬸就會帶著家裏所有的剩菜剩飯過來,當著我跟奶奶的麵攪拌在一起,端給我們。
我們不願意吃,礙於她不能對奶奶下手,便揪著我的頭發強迫我吃。
我痛得撕心裂肺的,求助無門的時候,是一直跟過來的葉知心用稚嫩的聲音在叫喚,“媽媽,你要是再欺負姐姐,我就回去告訴爸爸。”
葉應城其實根本就不在意我,所以這一番話自然是沒什麼威脅力。
葉知心自己也知道,年幼的她就會繼續補充一句,“我回去告訴爸爸,你動手打奶奶。”
每一次,都是因著葉知心說這種無中生有的話,二嬸才會放過我。
此刻葉知心看著我的眼神,就跟當年我無助的時候看著她的眼睛。
一模一樣。
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答應了她,“好,我一定會去。”
這畢竟是她的終身大事,不管怎樣,不管沈東白人品如何,那畢竟是她心愛的男人。
就當我還了從小欠她的恩情吧。
答應了葉知心以後,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對著鏡子坐下來發呆。
不知不覺,腦子裏就漂浮著那些有關於童年的記憶。
隻有七八歲大的我,那時候根本不明白為什麼,二嬸會這麼恨我。
每一次她下毒手,欺負我,打我的時候,總是說著一句,“賤人生的女兒。”
一開始我覺得,可能是我媽媽跟她有過什麼過節。
後來我漸漸發現,她對我媽媽的恨意,並不僅僅是有過節那麼簡單。
慢慢長大懂事後,我也曾問過我奶奶,問她為什麼不搬回去跟葉應城住,為什麼會縱容二嬸那麼蠻橫的欺負我們。
奶奶總是會歎一口氣,蒼老的眼睛裏流出兩行濁淚。
她隻說,都是欠葉應城的,是她對不起葉應城、
其他的,就沒有再多說過了。
一直到奶奶離世,我都沒有弄清楚這其中的事情原委。
不過根據我的猜測,大概就覺得可能是因為奶奶太偏愛我父親,導致沒有給葉應城有足夠的關懷,所以最終釀成了一個兒子早逝,另一個兒子不願意認她的悲劇。
這都是往事了,不去提了。
我因為惦念著第二天要去沈家的事情,翻來覆去一整晚都沒有睡得好。
第二天下午才好好補了一場覺。
最後我是被葉知心的敲門聲給驚醒的。
她敲了三下門以後,就立刻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提起一套衣服丟在我的身上,“姐。你怎麼還在睡覺,快一點兒換衣服,我們快要遲到了。”
我從朦朧中清醒過來,才想起晚上要赴約的這件事。
雖然內心裏是拒絕的,但是嘴上一時心軟答應了葉知心,我也不好再拖延。
隻好手忙腳亂地換好衣服,下樓,然後跟著葉應城和二嬸一起出發。
一路上我都在看風景,耳邊是二嬸綿綿不絕的話語,“哎呦,打扮的人模人樣的,還不是沾了我們的光,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結果人家不認得你了,還多了一個拖油瓶,你說說,有的人命不好呀,就算是走了狗屎運,也一樣過不上好日子。”
她這是在譏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