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回頭冷笑,“在我心裏,最可怕的人,沈先生您知道是誰嗎”
嗬嗬,
是沈言池。
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讓我覺得可怕。
時而溫情,時而冷漠,有時候明明覺得自己很了解他,卻在一轉彎的時候,看見他的殘忍與無情。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我不知道。
也不太想知道了。
我沒有給沈言池回答,沈言池也沒有給我回答。
這一場精心準備的浪漫,以不歡而散為告終。
那粒珍珠,在我的手心裏烙得發燙,我本該絕情地丟進大海裏,讓它隨波逐流,消失無蹤,可忽然間又覺得有些舍不得。
沈言池沒有送過我東西,這是第一個。
雖然可笑,但也是十分珍貴的。
我捏了捏那顆珍珠,把它放進了口袋的最深處。
不願想起,也不願割舍。
等我回到遊輪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房間裏那個女人已經清醒,一臉懵懂的在打量著自己所處的地方。
我不避諱地拿了一套衣服走進去,遞給她,“下一次就算是跟家人鬧別扭,也不要一個人出去買醉了,你知道昨天你有多危險嗎?”
那女孩眨著忽閃忽閃的眼睛看著我,語氣有些窘迫,“實在是對不起,麻煩姐姐和沈總了。”
我有些詫異,“你認識沈言池?”
女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昨天下午他跟我爸談生意的時候見過,我沒醉之前好像是看見他了,醒來一看,果然是在遊輪裏呢,是沈總救了我嗎?”
我的內心掙紮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嗯,沈總吩咐我把你帶回來的。”
那個女孩揚起了甜美的笑容,“那麻煩姐姐幫我跟沈總說一聲謝謝,我下次不會了。隻是很少能看見爸爸,可我連過生日,爸爸也沒有陪我過。像我這樣的家庭,姐姐你應該很少見到吧?真羨慕你們。”
她的語氣漸漸哀傷起來。
我拍了拍她的肩頭,有些好笑道,“不,在姐姐心裏,我還覺得你很幸福呢。我從小無父無母,相依為命的奶奶也已經不在了,所以,不管你的親人有沒有時間陪著你,至少他們還在,就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乖了,別跟你爸爸鬧變扭了,外麵的世界很危險。”
我到是難得這麼語重心長地勸說一個人。
這女孩大概是因為昨天出事,也有些嚇到了,一點兒也不像嬌生慣養的小姐脾氣,聽著我的話不停地點頭。
勸慰幾句以後,她說她要回家了。
我也不準備留她,把她送到了遊輪樓梯口。
這女孩忽然扭頭衝我笑了一笑,“姐姐,謝謝你跟沈總哦,麻煩你幫我轉告沈總,那筆他昨天談的生意,爸爸一定會給他成本價的,我保證。”
她說完以後,腳步輕快地下了樓梯。
港口早有汽車在那裏等候,演繹出一副父女深情的畫麵。
我有些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微微,你是在羨慕她嗎?”江淘淘不知道何時過來,忽然從我背後開口說話。
我搖了搖頭。
並沒有什麼好羨慕的。
我一個人獨來獨往習慣了,就算是無父無母,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可憐。
“我隻是在想,要是昨天遇到的女孩,不是朱總的女兒的話,沈言池會不會袖手旁觀而已”
江淘淘楞了一愣,不明所以。
她不了解,她是活在象牙塔裏的公主。
可我有時候,又恨自己太了解沈言池。
一開始我隻覺得是湊巧,就那麼巧遇見了朱總的女兒,那麼巧救了人家。
而當朱總的女兒說會幫他壓價以後,我忽然就了悟了。
一切都是沈言池計劃好的,他計劃好故意在朱總女兒生日那天談生意,他計劃好故意氣這個女孩子,他同樣派人跟蹤這女孩,來一出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