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此刻,我的計劃成功了一半,我幾乎就要贏得沈東白的信任的時候,絕對不能因為這一點兒的興趣和好感而退卻。
我的使命是報仇,而不是沈言池。
我強迫自己用冰冷決絕的眼睛看著他。
沈言池的眼底,也閃過那麼片刻的震驚。
以及,到最後的無奈,還有些許的挫敗。
這些零零碎碎的情緒,最終都在一聲歎息裏化為虛無,他沒有回答我。
他隻是問我,“葉知微,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我用力點了點頭,用更決絕的話語刺激他,“沈言池,我愛的人真的是沈東白,不管你可以給我多少的榮耀,我都不會離開他,生死與共,所以,放過我。”
也放過你自己。
這最後一句話,我沒有說。
放過我們互相折磨的彼此,大家都好過。
我說完以後,麵對著沈言池,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在烈烈的海風中,在灰暗的天色中,在沈言池從無所畏懼到心神巨震的眼神中。
我化作一個拋物線,再一次體會了一下他那天的絕望。
隻不過,三年前他的墜落,是故事的開始。
而此刻,卻是我們之間的結局。
夠了。
我的耳邊,有沈言池語氣微變的聲音,“葉知微........”
也有他朝我伸出來,卻來不及抓住我的一隻手。
這就足夠了。
三年前,我在他的心裏舉足輕重。
三年後,我依舊可以有一席之地。
我在空中轉換了角度,直直落入水麵中。
這樣的極限運動,我並不是第一次玩了。
死裏逃生以後,我都喜歡跟著別人去玩極限運動,仿佛隻有那一刹那,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所以成功落入水麵,在水下解開衣服並成功逃脫,對於我來說很輕鬆。(小說效果,請勿模仿。)
我朝距離很遠的岸邊遊了許久。
抬頭回望,沈言池一直站在我落下去的地方,似乎在努力回想著什麼。
直到此刻,我才真的確信,他確實是忘記我了。
因為這個海邊,這個海岸線,這片大海,就是他曾經以命換一命的地方。
他不記得。
全都不記得了。
我搖了搖頭苦笑,剛準備撐著自己的身體爬上岸,卻抬頭發現自己的麵前伸過來一隻手。
蒼白有力,骨節分明。
很漂亮的一隻手。
我毫不猶豫的抓住那隻手,順著他的力道朝上麵爬。
我見過這隻手,也認識這隻手。
隻有做醫生的,才會有這樣一雙漂亮的雙手,妙手回春,拯救蒼生。
是何舒白。
我順著他的力道爬到了礁石上以後,一邊梳理自己散落的頭發,一邊問他,“你都看見了?”
何舒白雙手撐在後背,仰頭看向大海,很紳士的不去看我已經被打濕了的身體,順便丟過來一條幹毛巾。
然後語氣淡淡的說道,“剛好出差回來,回家看見你打車出去,就跟了過來。”
“怎麼,怕我出事呀?放心,沈言池他對我下不了手。”我苦笑著搖頭。
何舒白的眼睛暗了暗,歎了一口氣,“你還不了解他,他下的了手。”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背後說我的壞話。”沈言池的聲音冷不丁從我們背後竄了出來。
我嚇了一跳,連忙用毛巾遮住自己的胸前。
回過頭去,隻看見沈言池眼裏隱隱跳起了怒火。
他冷笑,“你這是可以給你的何醫生看,卻不能給我看的意思?葉知微,你跟我有過多少事情,需要我跟你的何醫生說一下嗎?”
我對沈言池這莫名其妙的醋意給震驚了。
他為毛會出現在這裏?
不是說好了,我跳下去以後他就跟我橋歸橋路歸路嗎?
難不成他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危?
我的心沒來由的一跳。
一種苦澀的味道在嘴裏蔓延開來。
沈言池卻語氣冰冷,“葉知微,到我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