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我難過的,並不是秦諾的挑釁,而是沈言池毫不在意她對自己曖昧舉動,甚至還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在我的記憶裏,沈言池是不喜歡跟別的女人這麼親近的,大概,是他真的很喜歡秦諾吧。。。。。。
我扭過頭去,不再想去關注沈言池到底對秦諾是怎樣的心思。
或許是喜歡吧,或許,他是真的想要娶她,都跟我有什麼關係呢,見完了小桃子,我就去跟沈言池簽字離婚。
準備好以後,我也顧不得傅遠是不是在我的背後準備引著我去樓上,我自己就輕車熟路的提著裙子,迫不及待的朝樓梯上奔跑了過去。
我住過沈言池的家裏,我對這裏的一草一木十分的熟悉。
所以跑上二樓以後,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提示,就直接找到了小桃子所在的房間。
當我正準備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門把手被我輕輕的拉開了一半,背後就傳來了傅遠的阻止聲,“葉小姐,不要進去,沈先生吩咐過的。”
我扭過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是,雖然傅遠曾經對不起我,但那也不過是為了沈言池好。
我盯著他臉上十分為難的表情,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推開門,而是就隔著門縫去看那個女孩。
我的女兒,小桃子,正安靜地坐在輪椅上,一筆一劃對著眼前的畫板仔細而認真地繪畫著。
我認出了她在畫油畫。
可油畫,本來應該是絢麗多彩的,卻偏偏,每一個從她筆下落下的畫筆,都是黑色的,灰色的,沒有一絲明亮的色彩出現過。
畫板邊上還停留著她的輪椅,一個孤獨的小女孩,在這裏畫著黑暗的畫,這畫麵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腳下卻控製不住要推開門朝房間裏走去。
我多麼想,多麼想去告訴她,她的人生應該是絢麗多彩的,應該是充滿了希望的,我多想,把她好好的抱在懷裏,告訴她,“小桃子,不要害怕,媽媽回來了,媽媽再也不離開你了。”
但是,我不能。
甚至連走進去,替她擦掉她眉頭上沾染的墨水,我都做不到。
傅遠我快要跨進門的時候一個健步攔在我麵前,“葉小姐,你不要為難我。”
為難這兩個字,真的是讓我更加為難
樓下是燈火輝煌的喧囂,而樓上,我的女兒小桃子,她卻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孤獨地畫著凝重的畫。
我的眼淚止不住朝下落,這明明是沈言池在為難我,為難我的女兒。
我緊緊抓著傅遠的衣袖,懇求他,“你讓我進去吧,沈言池既然願意讓我來看一眼,讓你來看著我,就說明他早就知道你會放我進去的。”
傅遠看向我,眼底略有些猶豫。
他自己心裏十分的清楚。
我跟沈言池之間的點點滴滴,他都心裏明白的很。
我在沈言池的心裏是怎樣的存在,沈言池對我存著怎樣的心思,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所以他根本阻止不了我,他隻猶豫了一會兒,低聲說,“葉小姐,那你就進去看一眼,最好不要驚動沈小姐,小小姐現在情緒不是很穩定,總不愛說話,所以她不能受到刺激。”
不能收到刺激個字,如同一把重錘,重重地擊打在我的心裏。
我的女兒,從小就以為自己是沒有父母的,好不容易真的知道了自己原來也是被疼愛的公主,我卻離開了她,加上她的手術又失敗了,明明應該是愛笑愛戴花的年紀,卻偏偏要依靠著輪椅拐杖度過餘生,她該有多麼的難過呀。
怪不得連她的畫都是一片灰暗的,她的畫,反應的就是她的內心呀。
我忙不迭地應聲答應,此刻隻想快步走過去把小桃子抱在懷裏,好好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