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池的手撫上了我的額頭,“別皺眉,小心有皺紋。”
他對我越是好,我心裏越是難過。
傷口已經包紮好,我不想接沈言池的話,轉過頭去,看到了他桌上攤開的文件
我本來隻是隨意看了一眼,觸目驚心。
越是看下去,就越是心驚。
這份文件,是關於秦振海的。
沒有對秦家的調查,也沒有詳細說秦家在做什麼,秦家有多少資產。
隻提到了幾件大事,文件上說得很隱晦,隱隱約約地拉扯著秦五爺和這些事的關聯。
這些事,和深市的幾件大事都脫不開關係。
可新聞裏,從來沒有報道過
這份文件的意思,就是說,秦五爺要做的事,是誰也擋不住的。
深市這樣的地方,政/府,司/法,都奈何不了他
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體會這種感覺,就像我對沈言池,因為愛慕崇拜,再加上他真的有本事。
所以在我的心裏,想當然地覺得,沈言池就是無所不能的神。
科萬在我眼裏,也是深市的龍頭企業,地位無法被撼動。
可是當井底之蛙跳出了井底,就是無邊無際的天。
在看到這份文件之前,我心底也是怪過沈言池的,總覺得不論是什麼人什麼事,我們都可以一起麵對。
可現在,我渾身發冷,終於明白了沈言池為什麼要瞞著我來做這些事。
因為秦五爺,以他在深市的能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如果他想要整垮沈言池,要我的命,也是易如反掌
至於科萬,在秦五爺麵前,就好像是螻蟻,可以隨意碾壓。
沈言池默默地抱著我,沒有說一句話,安靜地給我消化的時間。
我咽下了眼淚,借口給沈言池倒水,走了出去。
這次是真的倒了水,我在廚房裏待了很久,等情緒平和下來,我才往回走著。
在書房門口,我聽到沈言池在打電話。
下意識的,我把耳朵貼到了門上,想要聽聽沈言池在說什麼
我還半個字都沒聽到,就聽到房間裏傳來的輕笑聲,“還是這麼喜歡偷聽?進來。”
被抓個正著
我的臉燒得通紅,真是蠢啊,我可真能幹,竟然忘了自己的影子,會出賣自己
我走進去的時候,沈言池正背對著我打電話,他麵對著落地窗。
順著沈言池的目光,我才發現,原來天色已經漸漸亮了
是啊,我們聊了這麼久,天也該亮了。
我手上的水杯,不過是我逃避的借口,此時被我隨手放在桌上,一抬頭,沈言池卻是邊打著電話,邊衝我努了努嘴。
他招手示意我過去,就著我的手,把水杯裏的水一飲而盡。
離得這麼近,我才看清,沈言池的臉上,竟然也有了疲憊。
這些年來,不論情況有多難,我見到的沈言池,都是淡然自若的,可現在,他的臉上,竟有倦色
我想我的臉色,一定也不會好看。
沈言池輕輕捏了捏我的臉,“好甜。”
我剛剛平靜下來的臉色,又被他挑得紅了起來,想想我都是一個有了小桃子的媽,還像個小丫頭,這麼容易被他挑得心神激蕩,實在是太丟人了。
捂住了沈言池的嘴,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還在打電話,別讓人聽了笑話。
沈言池的眼裏都是笑意,竟然在我的手心舔了一下,我又瞪了他一眼,鬆開了手。
他笑得更張揚了,用嘴形給我說了兩個字,傅遠。
他說完,就轉頭繼續和傅遠打電話。
電話打了很久,但沈言池很少說話,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聽傅遠說話。
我聽不見傅遠在說什麼,但是沈言池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雖然我什麼都聽不到,可我直覺上,覺得這件事一定和秦五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