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覺得秦振海是個毒/梟,根本就不是好人。但如果我根本就不認識秦振海呢,如果他對我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隻是醫院給我打電話,說我是唯一能救某個人的腎源,希望我捐腎,要麼,我會怎麼做呢······
我未必會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一個好人,他對妻女又是不是溫柔負責。說實話,我想我也根本都不會在意這些。
說到底,這可能就是命。一切果,都源於因。
可不管我怎麼說,恒哥都竭力地製止我,他堅決不允許我這麼做。
我沒有辦法,隻有越過他對醫生說,“我才是捐贈人,有自己做主的權利。還有,我是秦振海的親生女兒,可以做為家屬,幫他簽字決定是否手術。”
我說的這番話,恒哥根本就無法辯駁。
這個見到第一麵,就手持雙槍雷霆萬鈞,剛強地不可一世的男人。現在坐在搶救室外麵,雙手抱頭坐在椅子上,充滿了痛苦,整個人,都好像蒼老了許多。
我給秦振海捐腎的手術,因為秦振海的身體情況,所以手術時間很快就敲定了下來。
第二天,醫生就安排我去做了很多項快速檢測,幸好我身體的各方麵指標都很達標,醫生判斷我完全可以承擔這場手術的風險。
我的身體雖然很好,可秦振海的身體卻早已是快要油盡燈枯,醫生坦白告訴我,這場手術成功的幾率,隻有不到百分之三十。
手術上的事都敲定之後,秦雅茹找到了我,她這幾天的臉色也很差,看著我的眼神裏滿是恨意,“葉知微,你別以為你肯捐腎,就是立下了什麼大功勞!你老實點給我聽清楚,秦振海他早晚有一天會死的,而你呢,早晚也會有一天,會落到我的手裏!”
秦雅茹的話音才剛落,她媽媽狠狠的一巴掌就打在她的臉上,指著秦雅茹漂亮的臉,用著顫抖的語氣,“你在說什麼!他是你爸爸啊!”
我看了看眼前這個的貴婦,心底沒有別的情緒,隻有同情。
這是一個真正愛過秦振海的女人,哪怕,她明知道秦振海之所以會娶她,隻是為了她娘家的權勢地位,但她仍然還是付出了自己一輩子的感情。
其實這個女人,從她的眼神裏,就能看得出,她和秦雅茹很像,的的確確是親生母女。
但是這個明明應該是狠心的女人,卻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傻犯賤。
在這一刻,她痛心疾首地喊出的這句話,是真心,愛著秦振海。
其實,真正聰明的女人,此刻就應該巴不得秦振海立時就死了,然後等到他的財產,怡然自得地過一輩子吧。
說到底,大家都是為情所困的可憐女人。
其實,別說是這位秦夫人,我自己,又何嚐不是可憐女人呢?
我做出這個決定,一部分是因為我真心想要救秦振海的命,可另一半,也是因為,我想要借這場手術,逼沈言池出現。
兩個月了,我已經快要兩個月沒有見到沈言池了。不止是見不到他,是沒有一點點關於他的消息。
他當時為了保護我不被秦振海找到讓我捐腎,他什麼都做了,甚至是,放棄了江海集團。
可現在,如果他知道了我答應了要捐腎,他是不是會出麵來阻止我?至少,他也會打一個電話過來罵我?還是說,他會默默的,隱在暗處,千方百計用手段阻止我?
這樣的胡思亂想,並沒有什麼意義,而時間,很快就給了我正確答案。
在手術的前幾天,陸戎就好像消失了一樣,不知道是和我賭氣還是怎麼的,反正他就是沒有出現過。
江淘淘天天都在醫院陪著我,無時無刻都在勸我放棄,隻有沈言池,從我決定開始,到在我進入手術室之前,他都沒有出現過,也沒有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