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一邊享受著秦振海留給我的愛和一切,一邊還能假裝若無其事一樣,繼續和沈言池這個殺父仇人在一起。外麵有千千萬萬雙眼睛在盯著我,沈言池如果真的對秦振海動了手,那就是赤/裸/裸在對我宣示著一件事······
他是真的,不要我了。
所以他切斷了他和我之間的所有退路,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和我過一輩子。
陸戎看著我,就好像,是在看一場笑話,他吐出了一口氣,“葉知微,你聽好了,沈言池雖然沒有宣告天下他要殺了秦振海。但是那天,我在我爸書房裏偷聽到了,是沈言池,他去找了我爸。”
“沈言池說,要和老頭子談一場交易,他負責走秦振海的命,而老頭子就和他合作,幫他上位。”
陸戎伸出手,撐住了我的肩膀,“葉知微,沈言池根本就是心裏隻有自己的男人,沒有你!”
“他本來就因為秦振海才失去了童年還有沈家,那是深仇大恨。現在既能殺了秦振海,還能邀功,一石二鳥,報了仇還能能得到他之前求而不得的權勢地位,多麼劃算。”
“唯一犧牲的,隻有你,一顆棋子。”
是啊,棋子。我的腦子,“轟”地一聲,就好像是爆炸一樣,炸開的,是血肉模糊。
被炸完之後,剩下的,隻有滿地的黑灰,還有,觸目驚心的猩紅。
我強撐著身體,努力地扯動著嘴角,“你在胡說八道,殺人是犯法的,沈言池為什麼要做這些犯法的事。”
陸戎卻笑了,不依不撓,“葉知微,你還不能清醒嗎?”
“殺人是犯法,可也要看看,殺的是什麼人?秦振海是誰?他是深市最大的毒/梟,社會毒瘤。沈言池殺了他,不是犯法,是為民除害。”
“你還是不懂,他殺了秦振海,非但不會坐牢,還會授勳。不信你等著,不需要幾天的功夫,軍區的勳章一個接一個地下來,恭喜他成了大英雄。”
“葉知微,如果沒有這層好處。你自己好好想想,當年的葉知微,除了這張臉過得去,一窮二白,還是個離了婚的女人,沈言池他到底看上了你什麼?還不是因為,隻有你才能讓秦振海,徹底失了分寸。”
陸戎的字字句句,都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落在我心上。
這些事情,我之前是想過的,也給自己鋪墊著,告訴自己,沈言池接近我很可能是為了報複秦振海。
但想歸想,可此刻,這些話從陸戎嘴裏血淋淋地說出來。再加上,眼前看見的,是秦振海確實死了,那些我鋪墊過的事情,就真的成了,真的。
“沈言池之前和我爸商量的計劃詳細到了細節,今天你的手術,會和秦振海的手術同時進行。在秦振海那邊是安插不了人的,所以就隻能從你的手術室裏下手。”
“反正到了最後,大家人人都帶著口罩,有沒有誰去了隔壁的手術室,也不會有人會在意的。”陸戎邊說著話,伸手就把我給攬進了懷裏,力道很大,根本就不讓我反抗,“小野貓,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所以我不希望看你越來越傻,沈言池他不愛你,他對你的手術根本就毫不在意,連主刀醫生他也動了手腳,說明他壓根就沒考慮過你是死是活!”
我整個人一顫。
一種令人厭煩的厭惡感,就好像是觸電,我拚命從陸戎的懷裏掙脫開來。我退到窗邊,不斷地吸氣,拚了命地吸氣,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
“陸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在我和沈言池之間挑撥離間。”
“就算我已經跟沈言池離婚了,但這也不代表,你就可以在我麵前肆無忌憚地詆毀他。”
這件事,不論是是非非,都應該由沈言池親自來和我解釋,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也不相信別人的任何說法。
“陸戎,你聽好了,就算沈言池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他真的殺了秦振海,也是我跟他之間的仇恨,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葉知微,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和一個會傷害我好朋友的男人在一起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別做夢了。”
說完這句話,我頭也不回,踏著階梯,一步一步,朝上麵走去。
我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是灌了鉛,無比的沉重。
是,我的心裏十分地忐忑。如果一會兒我回到了手術室,如果恒哥問我情況,我應該要怎麼回答他?
幫沈言池辯解?還是說,要帶著恒哥去找沈言池報仇?
不,我不知道怎麼辦,我的腦子很亂,很亂很亂。
慶幸的是,老天並沒有讓我走到絕路。
等我回到手術室的時候,整個手術室裏空空如也,護士告訴我,秦振海的遺體已經被恒哥帶著人運走了······
門外的秦雅茹,還有她媽媽也已經不在了,聽說是已經回去了,正在籌備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