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少卿府上,得知府上少爺高中消息後,少卿夫人杜夢琳就開始張羅了起來。
隻不過榜眼同學跨馬遊街後,又是跟同窗寒暄敘舊,又是和一同中舉,日後在朝廷上便是同僚的人應酬,回府的時間比來叔父家蹭吃蹭喝的陸錦年還晚。
陸淺銘遊街的一身紅袍還沒褪下,就被陸荊輝抓了過去,“說來,你爹當年科舉也才二甲,你作為咱們家第一個一甲,今後想做什麼?”
“爺爺,孫兒剛考完,還沒想好呢。”再說,高中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在翰林院供職,至少半年後才能考慮補充哪裏的官位。
陸荊輝瞪眼,“跟爺爺這裏還裝傻?舉試前你可是說,你還年輕,今年就當試試,隻是試試能試出個一甲來?”下巴挑向陸飛淵,“那個正兒八經的考試的,才落個二甲。”
陸淺銘訕訕,知道自己瞞不過爺爺,瞧了眼在不遠處招呼人擺盤上菜的自家娘親,湊到陸荊輝耳邊小聲道,“孫兒隻告訴爺爺一個人,爺爺可不要說出去……孫兒想外放。”
陸荊輝瞅了眼杜夢琳,算是知道了陸淺銘的顧慮,小兒子的這位媳婦什麼都好,就是舍不得孩子,若是讓她得知了陸淺銘的念頭,肯定涕泣漣漣。
小兒子向來寵妻,寧可欺負兒子也不會讓杜夢琳不高興,屆時陸淺銘肯定無法如願往梁京外跑,無怪陸淺銘嘴上說隨便考考,其實費勁心力隱藏成績,就是為了來這麼大的巨大反差。
若是考了一甲以外,留京的可能性大大降低,杜夢琳肯定早早就拖關係,給陸淺銘安排梁京內的任職,而考進一甲,再加上他們陸家的人際,不用操勞也有十成十的把握留京。
杜夢琳就此放心,而半年後陸淺銘擇職時直接請求外放,來個先斬後奏,杜夢琳也就沒辦法了。
所以說陸家年輕一輩最有心眼的在這兒呢。
好男兒誌在四方,陸荊輝對孫子希望遠走他鄉的意向沒什麼不滿,但既然陸淺銘不想讓杜夢琳知道……陸老將軍奸詐的笑了笑,同樣小聲道,“淺銘,作為交換,今天你幫爺爺斟酒吧?”
暗搓搓的伸出一把手道,“你高中當賀,今日多飲一些,來五滿杯?”
陸淺銘,“……”
陸荊輝並非嗜酒之人,獨居鄉下時,鄉人敬他身份,與之他閑話桑麻都少有,陸荊輝一個人也提不起什麼喝酒的興致,如今回了梁京,常常走訪故舊,時時淺斟幾杯,算是小酌怡情。
自從某次一不小心喝大發被杜夢琳發現,便控製住了老爺子的酒量,一日隻準飲一小杯,可有些東西,越是不讓,反倒越容易去想,於是……
“爺爺,我聽到了哦。”如背後靈一般,陸錦年笑眯眯的出現在了正說話的兩人身後,嚇得兩個正在交換小秘密,以獲得對方協助,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一老一少,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陸荊輝抖著胡子,陸淺銘拍著胸脯,怨道,“錦兒你屬貓的,走路都沒聲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