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陸錦年聲音啞然,眨了眨眼睛,與他對視凝眸。
內心的這份悸動,很輕易便找到了源頭,濃濃的情愫由心口蔓生,逐漸充斥四肢百骸,這種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又止不住的歡喜,像是兩三歲的稚子得了塊蜜糖,就像擁有了全世界那般開心。
可感情到底無法如得到一塊蜜糖那般,簡單明了即可表達清晰。
這一刻劃過的心情太多,反倒無法宣之於口。
不。
或許並不需宣之於口。
他的眸光亦是綿長溫柔,他們都是同樣的心情。
捏了捏他握住自己的手,陸錦年語意悠揚,“還不錯,馬馬虎虎。”
“那……”蕭夙喉頭一滾,鳳眸不可自己的灼熱起來,表情卻滿是柔情,配上這張俊美無鑄,簡直不要更勾人,“錦兒,我的獎勵呢?”
噗通——
感覺自己心髒狠狠一滯,暗道這廝美人計還用上癮了,可是這副模樣,又是她喜歡的人,根本無法挪開眼。
望著他逐漸幽沉深邃的眸光,陸錦年笑意有些僵硬,這大概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踮起腳尖,送上櫻唇在他臉頰抿了抿,而後快步退開,“好、好了。”
蕭夙默默感慨,自己的美人計還有待提高,唇角的弧度卻不由自主的漾開,如入水的漣漪,起自無瀾,卻瀲瀲不止,分明是深藏睿智的人,偏偏笑容裏添上了幾分癡樣,攬她入懷,“錦兒,讓我看看你。”
“看我作甚,你不是帶我來看花的麼?”陸錦年指著腳邊四處,映紅了滿山的杜鵑花道,而且,這廝分明知道今天會有事情發生,這麼清閑自得真的好麼?
“花哪有我的錦兒好看,”懷抱又被包緊了幾分,蕭夙語氣裏滿是驕傲和留戀,“我已經七八天沒見過錦兒了,錦兒還不許我多看看,補償過這些天的空缺。”
陸錦年忍不住撲哧一笑,從來鎮定從容的,漂亮的狐狸眼裏,難得出現了吃驚訝異,無可奈何,卻欣喜莫名的情緒,“夙,你原來是這麼幼稚的人麼?哪有說盯著人看來補償空缺的,你不認識我的時候,不也那樣過了麼。”
“可我,已經不敢想象沒有你的日子,要如何過了。”或者說,已經不想回到那樣沉冗晦澀陰暗的生活中了。
相遇與喜歡是種奇妙的東西。
若是從未邂逅過陽光雨露,黑暗和寒冷便是永生的常態,哪裏會覺得辛苦。
不曾觸動過情絲,又怎會曉得喜歡一個人是這等愉悅。
得到過便不想再失去。
他從生來便是為了毀滅,感情這種東西,早在被那個人的訓斥教導,和常年軀體的疼痛中,消磨得幾乎不存,未料所剩無幾的情意全因她而撩動……
稀少,又珍重,他能想到的就隻是將自己全部真誠,傾囊於她,用自己的柔情蜜意編織成網,與她緊密聯係在一起,以自己的情深不壽,換她永留身旁。
這是他的決心與計謀,定是不能向她訴諸,若她知道自己這般陰險醜陋,背著她不知殺戮多少人命,何止是共度一生,她還怎敢如此安心窩在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