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帝陵營地裏,寧上邪已經受皇上蕭文峰旨意,負責調查潛入帝陵打殺的江湖人受誰指使之事,事情發生不過一夜之間,卻已經在蕭文峰的吩咐下,迅速平息下去。
受傷的人都得到了醫治,安撫了忐忐忑忑的權貴家眷,是日一早,便整頓好一切,如祭祀儀式正常進行結束後一樣,拔營回宮。
昨夜陸錦年和蕭夙紛紛暈倒昏迷的事同樣被安在了那些江湖人頭上,然而陸錦年是如何受傷的且不論,蕭夙是因為到了毒發導致的,卻是沒能瞞過蕭文峰和掖雄,隻是奈何寧上邪和簡含淩守在蕭夙身邊,蕭文峰和掖雄不好接近罷了。
但是他們並不是沒看到蕭夙毒發時隱忍痛苦的樣子,雖然這些於蕭夙而言已經習以為常了。
冰冷刺骨的黑暗,混沌卻無法控製的意識,刻骨的痛意……隻是這次還加上了,重達千鈞,無力回溯的夢境。
他好像又回到了地宮裏,還不急細想,他的小丫頭就撲進他的懷裏,漂亮的狐狸眼綽綽婆娑,好不可憐,讓他心軟難耐,徒生憐惜。
“夙,我終於找到你啦,我一個人在那裏好害怕。”
“錦兒別怕。”他撫上她的臉頰,拭去她眼角的淚花,“我在這裏。”
“可是、可是、夙,我為什麼看不見你?”懷裏的小丫頭迷茫的眨眨眼睛,慌亂又不知所措的道,“這裏好黑,我什麼都看不到……夙,你在麼?”
蕭夙心頭一緊,更用力的擁抱著她,“我在,我就在這裏,錦兒別怕。”
可即便他拚命說著,懷裏的人還是像根本聽不見一樣,無助彷徨之中與他漸漸遠離,消散了蹤跡,等他再回過神來,舉目已空無一人。
不要!不要!
錦兒,不要離開我!
他曾料想過無數她會離開自己的畫麵,他也想過無數阻止這件事發生的手段,卻從未想過還有這種方式。
與此相比,別的方式,反倒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寒冷的黑暗在悄然消弭,等清明回歸,蕭夙睜開眼睛。
毒發前攥住的陸錦年的衣服和交予他的帛錦還在,將帛錦收好,蕭夙嗅了嗅衣服上的繾綣暗香,仿佛在回想著關於衣服主人的種種,喃喃,“錦兒……”
營帳外的人似乎聽到蕭夙的動靜,走了進來,挑眉道,“夙兄,你可嚇壞我了。”
蕭夙放下衣服,臉上的溫存盡數收斂,“寧上邪,我這情況,你當是熟悉的,怎麼會被嚇到?說說,現在外麵是個什麼情況,還有……”蕭夙頓了頓,才道,“錦兒怎麼樣了?”
寧上邪打量了他一眼,發現除了毒發後的臉色尚還蒼白外,並無其它不適,放下心來後,無語的白了他一眼,“你先前毒發,我確實見過,但從未見過情況如此猛烈凶險的時候,要不是神醫藍楚來瞅了瞅,說你沒事,我都要當你要命絕了呢。”
“而且,”寧上邪戲謔的摸摸下巴,笑道,“還以為你醒來第一要問的就是陸家的大小姐呢,枉她對你如此上心,大魔王果然是大魔王,就算有了人的感情,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