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奇遠僵硬的站在那裏,少年俊朗的容顏漲得通紅。
似乎被對一個比自己小的孩子訓斥,感到不滿憤怒,卻也又因為對方言之有理,不好意思爆發出來。
隻能不尷不尬的立在那裏,以深呼吸來平複自己的心情。
陸錦年則絲毫麼有把事情放大到如此嚴重的地步,並把人恐嚇得太過分的自覺。
軍人就是軍人,從穿上這身鎧甲後,一舉一動,一思一想,都必以國家利益為先,服從長官指揮為要務。
與這些相比,自己的個人得失,乃至生死,都需置之度外。
殘酷又鐵血,鑄就了軍心與軍魂。
在時奇遠暗自糾結驚心的時候,陸錦年也在觀察著他,年輕,應該新入伍不久,模樣看起來也是哪個大家族出來的小公子,這樣的人為何要進軍營?
而且回想起昨天見的另外兩人,出身大約是一樣的。
怪不得有了事情,想到的是尋求家裏的幫助。
陸錦年摸摸下巴,又拿著紙寫了起來,嘛,她也就是嚴詞提醒一下,刺激一下時奇遠緊張的神經,接下來得把他支開,才能拿藥給殷隨治傷。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聯係外麵,若是給家人送家書,統領應該也不會不近人情吧。”
所以你想聯係在外的家人,不一定需要自己偷偷摸摸,光明正大的找統領幫忙,豈不更好?
時奇遠愣了一下,似乎覺得這個想法不錯,隻是家書,統領應該會同意,便匆匆忙忙的跑出了門。
陸錦年望著他消失的背影戲謔勾唇,少年,祝你‘好運’~
待時奇遠走遠,陸錦年才走出營帳,瞧了瞧,確認四下無人後,卻是去找了鍋子,燒了滾燙的熱水。
又從水井裏打上來一盆涼水,分次端進了殷隨的營帳裏。
煮沸的熱水相當於消了一遍毒,可以飲用,也可做簡單的清理創口使用。
陸錦年解開殷隨腹部的繃帶,有些血肉和繃帶幹涸在了一起,撕不開,便用幹淨的棉布,沾了熱水,敷在幹硬的地方。
等繃帶軟化後,就很容易清理掉了。
接著繼續用棉布熱水清理傷口,看到傷口上有發炎膿腫,陸錦年絲毫不客氣的拿匕首給清理掉。
最後用燒酒澆在傷口上徹底消毒,避免再度發炎感染,這些都完成後,才倒上沐琴給帶的外傷藥,用幹淨的繃帶,把傷口重新包好。
捏開殷隨的嘴巴,倒了兩顆清熱去毒的藥丸,這便是處理好基本的東西了。
陸錦年把布巾放涼水裏浸濕,擰幹後蓋在殷隨的額頭上,用物理方法給他降溫。
換了幾遍布巾後,殷隨的狀況明顯穩定了下來,陸錦年也不多呆,把東西和水盆收拾了一下,便放心離開,卻聽到殷隨睡夢裏嘀咕了幾聲。
微微蹙眉,湊近聽了聽,聽到的內容卻是——嚶嚶嚶,人家想吃桂花糖。
陸錦年,“……”
果斷抽身離去,這些孩子都什麼毛病!
……
又過了兩天,軍營裏一直沒有列隊出兵的命令,陸錦年也樂得獨自在軍營裏遛遛轉轉,順便跟著幾個老兵的身後,登上守關城牆,遠望匈奴那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