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閣下不知道的是,阿逸並非失蹤,而是故意隱藏了起來,等我們前去找他。”
時奇遠微微眯起雙眼,“閣下與我們目的相同,而我們知道的,顯然比閣下要多一些,不若,便一路同行。”
“一起有個照應,早日找到阿逸,閣下也早日安心。”
話說的好聽,其實時奇遠還是懷疑她的,就算她明說自己和宋逸關係不錯,也還是個陌生人。
且出現在小啞的衣冠塚前,怎麼想都不會是意外。
太可疑了。
時奇遠一直是他們四個人中最謹慎的人,陸錦年對他的能力很是欣賞。
所以即使被懷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於主動讓她跟他們一道同行,想來,也是覺得她對他們的態度不差,顯然有交好之意。
那麼現階段她對他們是沒有惡意的,放在身邊,也好盯著監視起來,她到底是打的什麼樣的算盤,真的隻是為了宋逸麼?
陸錦年麵色坦然,“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雖然咱們還不熟,可說了這麼久的話,也不用這麼生疏吧?”
陸錦年笑道,“在下姓楚,名傾故,白首為新,傾蓋如故,諸位直接喚在下傾故便是。”
“而在下也不客氣的與諸位稱兄,不知諸位可許?”
時奇遠點頭,“無妨。”
……
既然決定了同行,陸錦年也幹脆的把自己的同伴介紹給了時奇遠他們,並商定第二天便出發。
此處距離明軒國與瑞希國的邊境並不遠,隻需一天半的路程,就可越線,到達瑞希國。
那裏,同樣也是宋逸帶領宋家軍,為明軒國駐守多年的地方。
趕路之前,趁著天色微蒙,殷隨再次來到了衣冠塚前。
日出的暖芒,熏染了他的眼角眉梢,給這名平日裏飛揚桀驁的少年,增添了幾分溫潤和溫柔。
“小啞……”
“我昨晚居然錯認了你,不知道你會不會生氣,就算不為這個生氣,聽到我說喜歡你的話,估計也是要生氣的。”
“還好……你聽不見。”
指節拂過石碑上的紋路,殷隨的背影蕭索落寞。
陸錦年望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很是抱歉,她什麼都聽見了。
她現在與四年前不同了,十二歲的她,還是一個渴望著親情而不得的人,雖人沒有怨天尤人,抱怨不公,也別扭到看見別人的好意,覺得那是施舍,漠然冷斥。
但也遲鈍,或者說刻意不去在意的漠視良多。
隻是後來越來越看得開,將求而不得淡然處之,才逐漸展開了自己的視野,發覺即便是她的身邊,也存在著許多溫柔。
如長如友的燕澤、沐書,如姐弟一般的沐琴、沐畫,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嘉依暖依寒,以及其他的下屬們……
還有,蕭夙。
因為她也有了非常非常喜歡的人。
喜歡到願意為他披荊斬棘,希望日後無論是長空大漠還是江南軟景,都想要攜手共賞,直到暮雪至,一起白頭。
非常非常想。
陸錦年不能想象,若是蕭夙消失了,不在了,她會是何等心境,是否會如殷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