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著視線,我想抬起頭,卻發現脖頸僵了,不由得皺眉‘哎呀’一聲。
紀貫新伸手替我轉動了幾下,然後道:“睡好了嗎?”
我說:“頭有點疼。”
紀貫新說:“快中午了,先去吃飯,吃飯完回家睡覺。”
因為太累,我有點忘記之前發生過什麼,所以光明正大的跟紀貫新手牽手出了會客室。我永遠記得社內同事看著我的眼神,打量,端詳,詫異……羨慕嫉妒恨中又帶著掩飾不去的鄙視。
後來再看到許一凡的時候,他臉上也帶著尷尬和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們是笑話我‘沒底線’。尤其是許一凡,他是比我還早看到紀貫新跟周夢怡照片的人,在他心底,紀貫新就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花花公子。
而我之前哭的昏天暗地,許一凡不惜拿他以前的痛苦往事開導我,可我一轉頭又跟紀貫新和好了,這就是不自尊不自愛的表現,而且順帶啪啪打了許一凡的臉。
其他人我都懶得解釋,可我還是跟許一凡說了一下,至於許一凡信不信,或者他嘴上信了心裏信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人活一輩子,其實有時候挺不容易的。我總想讓所有人都理解我,可畢竟人心跟人心不同,我沒辦法做到讓每一個人喜歡我,隻能說盡量問心無愧吧。
中午跟紀貫新一起吃了頓飯,他說要送我回家,我說:“你剛下飛機,趕緊回去休息,不用送我。”
紀貫新問:“幹嘛?狡兔三窟,怕我知道你新家的位置?”
我都無力白眼他,索性順著他說:“對,還允不允許別人有點隱私了?我就不讓你知道我新家在哪兒,省的以後跟你吵架我還得搬家。”
紀貫新說:“真是給你漲能耐了,我那是沒倒出空來找你查你,不然你以為我找不著你?”
我說:“紀貫新,談個戀愛你拿我當特務了?以後別動不動就找人查我,我聽著心裏怪瘮的慌的。”
紀貫新說:“我就是怕你翻臉所以才沒敢呢。”
他說的理所當然,我心裏麵卻很感動。因為他心裏有我,有在為我著想,也不枉我實心實意跟他在一起。
在我的極力遊說之下,紀貫新這才肯放我一個人回家。我打車回到新租的房子,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著了。
如今我無秘密一身輕,沒想再跟駱向東有什麼牽扯,也想跟紀貫新好好的。可如今最讓我頭疼的人是匡伊揚。
昨天許一凡跟匡伊揚說我失戀了,當時我也以為紀貫新鐵定是劈腿,我倆玩完了,但今天發現一切都是個誤會,我轉頭要怎麼瞞匡伊揚那頭?或者說……
正想著,紀貫新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接通:“喂?”
紀貫新問:“睡了嗎?”
“沒有,剛洗完澡。你呢?”
紀貫新說:“好巧,我也剛洗完。哎……說的跟咱倆在一塊兒洗的似的。”
他這人剛好點就沒正經的樣子,我遲疑了一下,出聲道:“貫新,我還得跟你說個事兒。”
隔著電話,我都能感覺到紀貫新馬上警惕起來,因為他很快便問:“什麼事兒?”
我說:“匡伊揚現在正在戒毒,昨天我陪了他一晚,把他的K粉都扔了,他抽了兩三盒的煙。我聽說戒K粉不是太難,隻要不去音樂聲很大的地方,給他一個安靜的空間,再有人陪著他,頂多一個月就能戒掉。”
紀貫新敏銳的問:“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我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所以低聲道:“我答應陪他戒毒……”
紀貫新那頭沉默了。
我遲疑了一下,出聲道:“貫新,你別生氣嘛,我隻是陪他一起戒毒而已,等他的毒戒完了,我不會再跟他們見麵的。”
這句‘他們’,自然也包括駱向東。
紀貫新不老高興的說:“匡伊揚吸|毒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原因,駱向東幹什麼吃的?他不會管管他外甥嗎?”
我說:“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總歸他們是一家人,我也不希望因為我把他們的關係搞僵了。等匡伊揚戒了毒,我當導遊,陪你去國外轉轉吧,你想去哪兒都行。”
紀貫新問:“你這算給我下餌呢吧?”
我說:“我隻想不欠匡伊揚和駱向東的。”
紀貫新那頭沉默了能有十秒鍾的樣子,他出聲說:“行吧,你心好我才喜歡你,讓你不去管匡伊揚,回頭你又得說我小心眼兒,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我笑了,出聲道:“你還知道自己小心眼兒呢?”
紀貫新揚聲道:“誰小心眼兒了?就你們總說我小心眼兒,我心大著呢。”
我問:“心大你能轉機從加拿大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