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之後,我招呼大家一塊兒出去坐車。駱向東是開車過來的,我抽了個空跟他說:“爬長城真的很累的,你回市區吧。”
駱向東說:“再累也就這兩天,你都挺得住,我還不如你了?”
我說:“不信你就去試試,到時候千萬別上到一半下不來了,可沒人背你下來。”
我這話提醒了駱向東,他很快出聲問我:“你昨天不會是被人背下來的吧?”
我下意識的出聲反駁:“哪有?”
駱向東目光如炬,他看著我說:“我雖然不是小心眼兒,可還沒大度到不在乎自己的女人讓別的男人背著下長城,你自己注意點。”
我說:“知道了,磨磨唧唧的。”我要是說昨天被倆男的從長城上麵攙下來的,他指不定還得揶揄我什麼。
說完,我跟他打了聲招呼,轉身邁步上了大巴車。
從酒店去長城入口有近半個小時的車程。上車之後,我看到駱向東開車跟在大巴車後麵,所以唇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揚。
昨晚休息好了,今天精神不錯,上車之後就開始給遊客講解一些曆史典故和附近的風光景致。講了能有十幾分鍾的樣子,看著差不多了,我便坐下休息。
今天坐在我身後第二排的,不再是昨天的中年女人,而是介司和浩野。
剛坐下沒多久,我便聽到身後浩野在輕聲哼唱一個很熟悉的旋律,他不會歌詞,我便扭頭看向他,略顯詫異的問道:“你喜歡這首歌?”
浩野隻戴著一隻耳機,聞言,他笑著回道:“《偏偏喜歡你》。這是介司介紹我聽的,很好聽,隻可惜我還沒學會歌詞,中文實在是太難了。”
他話音落下,我不由得視線轉向介司。浩野說:“介司會唱,而且唱的還很好呢。”
我問介司:“你連粵語都會?”
介司唇瓣開啟,出聲回我:“我認識一個朋友,他很喜歡這首歌,是他教我唱的。”
我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紀貫新的模樣,心底酸酸的,隻得強顏歡笑:“我以前也有一個朋友,他唱這首歌很好聽。”
介司用中文對我說:“你最喜歡這首歌裏麵的哪一句歌詞?”
我眼球一轉,因為還要在心裏把粵語轉化成國語。頓了幾秒之後,我出聲回他:“每一句都喜歡,可能最喜歡的還是那句‘我卻為何偏偏喜歡你吧‘。”
介司說:“愛已是負累,相愛似受罪,心底如今滿苦累。舊日情如醉,此際怕再追,偏偏癡心想見你。我最喜歡這一句。”
日本人說話沒有卷舌音,所以哪怕介司的中文說的再好,也難免會在某些音節上顯得有些別扭。
我微笑著說:“你真厲害,我都不會唱粵語歌。”
介司停頓數秒,然後道:“我那個朋友每次聽這首歌的時候,眼眶總是紅紅的,我甚至見他掉過眼淚,所以特別詫異這首歌到底哪裏那麼感人。知道歌詞的意思之後,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難過。”
我也有些好奇,所以不由得出聲問:“為什麼?”
介司說:“他愛的人不愛他,兩個人在一起是種煎熬。如今他們已經分手了,可我那個朋友卻總是想要再見那個人一麵。你說,是不是跟歌詞裏麵唱的很像?”
心底浮著一層淡淡的壓抑和難過。聞言,我輕聲回他:“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們都很想自己愛的人,也恰好愛著自己,可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樣的幸運。”
這一次輪到介司沉默,大概五秒之後,他忽然看著我,出聲問:“那你現在找到那份幸運了嗎?”
“嗯?”我剛剛略微有些走神,因為提起這首歌,我總會想到紀貫新。
當我再次看向介司的時候,介司雙眼清明的看著我問:“你現在的男朋友,他是你最愛的那個人嗎?”
我真是有些詫異,因為沒想到介司會如此問。可轉念一想,昨天介司看到駱向東在我房間裏,知道我們的關係。年輕人大家坐在一起八卦一下,也是無可厚非的。
勾起唇角,我笑著回道:“嗯,我很愛他。”
介司說:“可以冒昧的問一句,你愛他什麼嗎?”
我笑著說:“長得帥。”
介司隻是看著我,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我甚至不確定他是否在笑。我開了個玩笑,笑過之後,半真半假的對他說:“就像那句歌詞唱的‘我卻為何偏偏喜歡你’。其實愛一個人沒什麼理由,也許他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帥,可我就是愛他,隻因為他在最對的時間裏出現。”
介司很輕的應了一聲,然後道:“我知道了。”
我覺得日本人的心思都很細膩,他們心裏頭想的事情,可能是我從未想過的。因為這首歌又勾起我埋藏在心底的一些事情,所以我也一時的腦熱,轉頭對介司說:“教你唱這首歌的朋友,你回去之後可以勸勸他,任何事情都不必太執拗,尤其是感情上的事。大家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分開,起初一定會難過,可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更何況他離開的還是一個不愛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