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要怎樣勇敢?”
“我要怎樣勇敢的像你一樣堅持著自己的信念?我甚至不知道要怎樣勇敢的去給自己一個信念,爸爸,為什麼你要這樣不負責任的摧毀親手為我建立起來的希望和勇氣。”
櫻雪輕輕的問話,卻一字一句的撞擊在亞久津的身上,心上。
櫻雪,那時的我就想要告訴你,你很勇敢。至少,比我要勇敢的多。如果是我,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將這樣的過去坦誠的對別人講起。我所會的,就隻有用暴力去抵抗一切。
——亞久津仁
“後來媽媽把房子賣掉,帶著我搬來了東京。我六歲的時候,媽媽把我托給鄰居家照顧,將所有的錢留給我,自己去了德國。所以六歲以後,我幾乎成了半個不二家的小孩。”
六歲?自己的六歲在做什麼?亞久津自己問著自己,似乎每天都在被小朋友們欺負以後暗地裏埋怨媽媽為什麼不讓我有一個爸爸吧。
“不二媽媽曾經問過我,有沒有怨過媽媽丟下這麼小的我一個人離開這個傷心地。我記得那時我很天真的笑著說不怨媽媽因為每次媽媽回來都會給我買好多好吃的。那時候,似乎除了裕太所有人都看出了我的強顏歡笑。其實我也很想怨恨她,但是做不到呀。這片土地上,到處都是她跟爸爸留下的回憶,我又怎麼忍心,拖累她留在這樣一個地方。爸爸要我照顧媽媽,我想,努力的照顧好自己,就算照顧好媽媽了吧。”
望著墓碑上麵的照片,櫻雪的眼中露出了訊問的神色。而北川侑藏,依舊燦然的笑著,仿若一個無憂的少年。
“爸爸,你看,這位是我空手道的師父哦,平時很照顧我的。”語氣轉變了一下,櫻雪欠了欠身子,把一直站在櫻雪身後的亞久津讓了出來。猛地對上那俊朗不凡的容顏時,亞久津覺得手足無措了起來。就算被一群大嬸指指點點,被十幾個小孩子圍起來嘲笑的時候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無所適從,對,就是無所適從。那清透的眸子,使亞久津認為自己身上滿是鉛塵,似乎根本不配站在這樣的人麵前。
手臂僵硬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把扣在頭上的帽子摘下來。亞久津深深的在這墓碑前鞠躬。
北川叔叔,您好。
我會幫您,保護好櫻雪。
我會,真正的勇敢的生活下去,就如櫻雪希望的那樣。
“爸爸,我前兩天碰到忍足叔叔了哦,他說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很好奇啊,你怎麼可能跟那樣的叔叔成為好朋友呢?我不是在說忍足叔叔的壞話,隻是覺得奇怪。想到你們少年時曾經形影不離,我就仿佛想到了紳士跟忍足侑士勾肩搭背一樣,詭異的不得了呀!”
靠在墓碑前麵,櫻雪話家常一般的說著。
“還有啊,爸,你知不知道你給我留下了多大的麻煩?那位忍足叔叔還嚇唬我說要通知關係的那位叔叔說找到我了。你說你這都交了什麼朋友呀!”
“最惡劣的是,我很不巧的認識我的那位‘未婚夫’,而且我還知道他對他那個‘素未謀麵’的未婚妻有多麼深惡痛絕,要是知道我就是他的未婚妻,他說不定馬上就會跟我絕交然後把我送去火星!”
“怎麼辦呀,之前cos他的網球cos的那麼開心,這下好了,讓我怎麼好意思見人家?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他爸爸都不讓他跟女孩子交往,結果弄成了他現在喜歡欺負小孩子的性格。真是作孽呀,爸爸。”
“爸爸,媽媽現在也是小有名氣的康複治療師了,之前她還給我弄到很多世界級運動員的簽名呢,哪天拿來給你看看。”
“爸爸,媽媽真的在很認真很努力的活得幸福,隻是她在看著我這對兒酷似你的眼睛的時候還是會失神,會眼色朦朧。爸,你知道了是會覺得幸福還是會歎息?”
亞久津看著麵前抱膝坐在地上的女孩,巧笑嫣然。完全不見了當日那迷茫哀戚的模樣。眼神中閃耀著的神采,讓亞久津仿佛看到了一隻準備振翅的鵬鳥,隨時可能在碧空中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