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唯一退路(1 / 2)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大帳之中,落在木榻之上時,隱約被刺痛雙目的袁朗,這才勉強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入眼竟是一對布滿血絲的明眸,流盼之間說不出的幹澀,看來這傻姑娘為了男女之防,居然一夜都未敢入睡,一直在盯著自己。

袁朗有著說不出的心疼,剛想寬慰打趣兩句,可巧,此時帳外傳來兵卒的呼喊聲,仔細一聽,喊的是:“袁公子,袁公子,您若醒了,還請至中軍帳中一聚!”

該來的總該要來,袁朗知道,決定自己跟張寧去留的時候到了,他起身回望了張寧一眼,低聲說了句:“你好好睡會,等會我帶你回山寨,不睡可沒氣力奧!”

這話張寧聽來總覺得不可相信,這裏是什麼地方,說是龍潭虎穴可一點都不為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何其的特殊,她身陷這裏幾乎是被判了死刑,可眼前的袁朗不知道為何如影隨形的出現在了這裏,還說出帶自己離開這裏的大話,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這麼大的自信。

等袁朗出帳之後,張寧支撐不住的眼皮終究還是耷拉了下來,她身心俱疲,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悄然的進入了夢鄉。

夢裏,張寧夢到了自己的父親,夢到了爹爹對自己的諄諄教誨,爹爹常年在外奔波,鮮有歸時,他的每次歸來總是那般的匆忙與急促。

爹爹此次回家依舊騎的是那匹健碩的白馬,他馬一打轉,旋即便走,一句話也沒留下。

“阿爹,阿爹……”張寧追呀追,她想趕上爹爹的腳步,可是霧色朦朧,爹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蒼茫之中。

張寧喊了幾聲,卻發現自己喊不出聲來,她剛想再喊,突然聽聞身後傳來馬蹄急踏之聲。

轉身看時,張寧欣喜若狂,隻見踏霧而來的是兩匹連轡而行的駿馬,而馬鞍上端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爹爹的同袍手足,二叔跟三叔。

張寧又想呼喊“二叔、三叔”,可是喉嚨像是被東西堵住了,依舊喊不出聲來。她想伸手去拉住二叔、三叔的馬韁,卻發現近在咫尺的兩匹駿馬,連同馬鞍上的至親,瞬間化成了一縷縷青煙,嫋嫋消散在了霧茫茫的一片雲海之中。

“阿爹,二叔、三叔……”

張寧驚呼著坐起身來,額頭上冷汗直冒,氣喘如牛,要不是眼前正盯著自己的那熟悉的麵孔,她活著還分不清,這會兒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之中。

“你做噩夢了?”

張寧麵前的不是別人,正是袁朗,他早就回到了張寧被關的大帳,隻因外麵的事情還沒安排妥當,而且張寧睡的正熟,所以他一直這麼幹坐著,看著眼前的睡美人,直到張寧先才從夢中驚醒。

“……現在什麼時辰了?”

張寧頭腦發脹,這是睡久了的征兆,又乍一看帳外紅彤彤的一片,她已經約莫猜到現在時候不早了。

“剛至酉時,你要是還覺得累,還可以多睡會,免得一會回去累著!”袁朗知道這麼看著張寧不禮貌,於是測過身去,望著另一處靜靜的說道。

“回去,他們肯放走咱們?”

張寧不敢相信,這些軍官恨不得將她敲腦吸髓,怎肯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他們放走咱們是有條件的,不是無的放矢!”

袁朗知道是時候告訴張寧他早先時候在中軍大帳跟張讓以及四位太守商討的結果了。

“什麼條件?你是不是,是不是答應了他們什麼辱沒黃巾軍的條件?我告訴你,這裏你還不能說了算!”

張寧嚇出一身汗來,她生死事小,如果眼前之人代她幹出什麼數典忘祖的事來,那才是最要命的。

“你說的沒錯,我是做不得你們黃巾軍的主,可是我能做我自己的主,我不能眼見你毀在這幫人手上,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救你!”

袁朗說的誠懇,張寧聽在耳裏不免有些動容,可是如果袁朗犯下了什麼彌天大錯,不過他的出發點是好是壞,她都不能繞過他。

“你答應了他們什麼?”

張寧必須要問清楚官軍肯放她回去的最終的條件。

袁朗頓了頓,慢條細理的說道:“無條件受降!”

這個五個字看似說的輕鬆,可是足足打垮了張寧心中的底線。她是大賢良師、天公將軍的女兒,她無條件的要維護自家的尊嚴不受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