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一到夥房,剛巧張寧趕製的一籠饅頭出鍋,她見自己的夫君不請自來,不由得拍手笑道:“夫君,你來的倒是巧,也省得寧兒給你送去了!”
袁朗滿肚子想斥責的話,在看到自己的妻子一臉的白麵粉的時候,便再也開不了口了。
“你們先出去吧!”
夥房裏除了張寧,還有四個幫忙的婢女,要不是她們,張寧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弄出一籠白麵饅頭來。
“諾!”
四名婢女應聲退下,此時的夥房裏就隻剩下袁朗夫妻二人。
“怎麼,咱就在這開吃?”
袁朗掀開了籠屜,看到熱氣騰騰的饅頭,就再也走不動路了。
張寧今早醒的較早,當她看到為自己守夜的夫君,以及與夫君分別在即,於是便萌生了給袁朗做頓早飯的念頭。
說到吃饅頭,張寧肚子裏的蛔蟲也開始來回蠕動了,既然夫君不介意這裏簡陋,她也沒什麼好講究的,於是兩人從籠屜裏拾出四個饅頭將其裝在器皿裏,隨後圍著夥房裏僅有的一張四方木桌,開吃了起來。
“嗯,寧兒都差點忘記了,那鍋裏還溫著黑米粥呢!”
張寧將吃了一半的饅頭不顧形象的銜在了嘴裏,然後跑到灶台邊掀開了另一口鐵鍋,並且從鐵鍋裏給袁朗盛來了一碗米香撲鼻的黑米粥。
“嗯,絕味!你嚐嚐!”
袁朗喝了一口,隨後將碗具遞給了張寧。
張寧從袁朗手中接了過來,也不避諱的大口喝了一口,頓時一股暖人心脾的熱流順著喉嚨直溜溜的衝進了胃裏,將剛下還感到的一股子疲倦感衝刷的蕩然無存。
就這樣,袁朗跟張寧這對伉儷,完成了她們有史以來第一次在夥房裏的就餐,而且氣氛之濃,味蕾之享受,都是前所未有的。
“啊,好飽啊,嗝……”
袁朗已經打起了飽嗝,說實話,他已經好久沒吃過這麼舒心、滿足的早餐了。
“嗬嗬,夫君,你猜寧兒現在在想什麼?”
張寧此刻隔著四方桌,就坐在袁朗的對麵,她支著下巴,俏皮的看著袁朗問道。
袁朗不思其解的配合說道:“想什麼?”
張寧燦爛一笑,隨即揭曉答案道:“夫君,寧兒是在想,如果咱們就過這樣的日子你說該有多好!男耕女織,你白天出去耕種的時候,寧兒每天都給你準備一頓美好的早餐,對了,還有豐盛的午餐,晚餐也必須好吃,咱們一日三餐就在這夥房裏吃,你說,這感覺好不好?”
袁朗沒想到張寧會想到這,說實話,這亂世當中,別說三餐果腹了,就連白麵饅頭又能有多少人是天天吃的到的,張寧看似平凡的想法,其實是一種奢望,可是袁朗不忍打擊她,隻能順其思路的回道:“那自然是好的啊,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到了咱們能夠功成身退的時候,咱就過這樣的日子!”
“真的?”張寧激動的起身環抱住了袁朗,在她看來,與夫君在一起,無論貧富,無論溫飽,都是幸福的,何況是自己所描繪的此等生活,那更是她期盼的。
張寧的“幼稚”來源於她對袁朗的愛,她本是命運多舛的人,但是袁朗給了她失去的溫暖以及依靠,袁朗可以說就是她的港灣,而她張寧就好比一葉扁舟,在經曆風雨吹打之後,她是多麼的渴望就在這小小的港灣裏停泊下去,最好永遠不要再去隨波逐流才好。
對於張寧而言,袁朗的存在意義已經超越了她當初許下的要完成其父張角宏願的諾言,逝者已矣,而張寧現在最珍視的人是自己的夫君,她將自己對未來的期盼告訴袁朗,其實也是在暗示自己的夫君,她張寧對未來的規劃已經變了樣,絕不是之前要重振黃巾的那會兒,她隻能太太平平、幸幸福福的跟袁朗生活在一個溫馨的小空間裏,那裏應當沒有爭鬥,沒有政治,沒有刀槍劍戟,隻有幸福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