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雪初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也太麻煩陳姨了吧?而且上夜班對身體不好,還是算了,我自己來吧。”
“沒事,黃天陳姨可以休息不用去家裏打掃,你放心好了。”黃簡歌依舊態度堅定,甚至,他直接看向許昕,聲音冰冷,“許小姐,難道你忍心看著雪兒為你累得不堪負重麼?那公司的事情誰來處理?出了差錯,難道許小姐負責麼?”
當然不可能負責!可是,找誰不好,黃簡歌偏偏把陳姨找來,許昕怎麼可能會樂意?那天被趕出黃家的時候,就是陳姨把她的東西毫不留情的扔出去的,一副巴不得她去死的樣子。這要是被她照顧,大概也好過不到哪裏去了。
可是,轉念又想,既然黃簡歌都這麼說了,許昕如果拒絕也實在不合適,於是許昕隻好認命的點點頭,“謝謝了,太麻煩你們了。”
陳姨聽著這話,慷慨的笑笑,眼神裏卻別有深意,“不客氣,許小姐。”
處理好這些事情以後,黃簡歌便帶著何雪初不由分說的離開了醫院,一整天都憋在這個地方,身體被福爾馬林的空氣浸透著,都快憋出內傷了。
好不容易呼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何雪初才勉強感覺到一絲輕鬆,涼風吹來的並不是寒冷,而是一種由內而外的舒暢。然後,何雪初自在的伸了個攔腰,“哎呀,坐那麼久,累死我了。“
黃簡歌輕輕勾起嘴角,微笑在臉上彌漫開來,“回家休息吧,上車。“
何雪初點點頭,心想醫院的事情,就暫時緩一緩吧,回去洗個熱水澡,明天去公司看看再過來。於是她一步坐上車,然後兩人絕塵而去。
兩人走後,病房裏徹底安靜下來,許昕偏過頭看著月嫂,無奈的微微歎了一口氣,“陳姨,最近身體還好嗎?“
陳姨笑笑,“許小姐,這句話應該我問您才對,切除了那麼重要的東西,感覺如何?“
許昕微微一愣,“你說什麼?切除了什麼東西?“
陳姨這才恍然大悟說錯話了,原來許昕還不知道情況,這下可糟了!
“沒,沒什麼。”陳姨怕說漏嘴了,轉過頭去再也不看許昕,“飲水機沒開水了,我出去接點,天也不早了,許小姐還是再多睡會兒吧!”
陳姨說完慌慌張張的退出了病房,關上門以後,她嚇死的拍拍胸膛,幸好收的快沒說出去,幸好幸好。
許昕看著緊閉的房門,臉色變了變,心想她肯定隱瞞了什麼,怪不得剛才何雪初說她胃出血,一定也隱瞞了什麼!哼,你們以為瞞著我我就不會知道了嗎?
許昕想著,伸手按了一下床前的急救燈,果然不到一會兒,兩個值夜班的護士急忙跑了過來,卻看見安然無恙好好躺著的許昕。
“請問您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雖然許昕看起來沒事,但護士小姐還是很負責任的詢問道。
許昕搖搖頭,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我身體上切除了一樣東西,你們知道嗎?”
護士當然是知道的,但是何雪初特意囑咐過他們不要對病人透露這個情況,擔心病人遭受打擊,於是兩個護士都搖搖頭,“您隻是胃出血,然後醫生幫您切除了一塊多餘的闌尾而已,沒有大礙。”
騙人!
許昕一聽就知道這兩個人在撒謊,而且說得還跟何雪初一一模一樣,一定是何雪初囑咐的。於是許昕想了想,便開始套兩個人的話,“別騙我了,他們已經告訴我情況了,我知道你們都是不得已才瞞著我的,沒關係。我叫你們來,隻是因為我忘了忌口的食物,你們再提醒我一遍吧,免得我誤食了什麼不該吃的。”
兩個護士聽她這麼說,便也放心了不少,坦然笑笑,說道,“像您這種切除子宮的情況下,康複比較緩慢,而且忌口的有很多。所以我們建議,除了清粥以外,您最好什麼都別吃。”
後麵的話許昕一個字都沒有聽進耳朵裏,隻記得前麵的四個字:切除子宮。
好像直接溺水的人一般,許昕愣在原地,緊緊的屏住了呼吸,此時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無論什麼都不能表達出她心裏那種感覺,天崩地裂,地動山搖,世界崩塌?不,這些遠遠不夠,隻是單純的純粹的,痛恨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