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雪被五條悟拖走以後, 還在頻頻回望狗卷棘。
少年銀白色的發、淺淡的細眉、以及敞開的高衣領下印有咒紋的薄唇,深深地鐫刻在她的腦海裏。
她走出高專食堂的時候,狗卷棘也在目送著她離去, 連手中輕握著的筷子都停下來了。
由此一眼萬年過後, 宿雪確信地對五條悟說:
“棘就是我男友!”
五條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停下腳步意味不明地看向她, 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這麼肯定?”
宿雪堅定地看著五條悟,篤信道:“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除此之外我沒見過第二個白色頭發的男孩子。”
五條悟指了指自己:“我不是?”
宿雪沉默了片刻。
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年紀都這麼大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男孩子。”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年紀大的, 我們可以做忘年交的好朋友。”
五條悟手裏拿著甜筒舔了一口,才悠然慢慢地說:“……我才28歲而已啊?”
已經可以使用忘年交這種形容了嗎?
——真的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所以說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事啊?我還急著去跟我的男友相認。”
宿雪現在滿腦子都是狗卷棘。
不過她倒也不怕對方跑了就是了,畢竟棘他是高專的學生, 想找到他的話還是很方便的。
五條悟剛想說話, 一個電話打來了。
他接通電話“嗯嗯啊啊”“馬上就到”之類的說了一通, 掛斷後才猶豫地對宿雪說道:
“如果你確信棘就是你男友的話……那沒事了。”
宿雪走路的步伐慢了下來, 好奇地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
“沒事了沒事了,忽略這件事吧!”五條悟漫不經心地擺手道。
不過這樣一來宿雪就更好奇了啊!
——究竟是什麼事啊?
“要不然五條君你說說看呢?”她追著五條悟問。
五條悟在路邊的公共長椅上坐了下來:“你真的確定了棘他就是你男友嗎?”
宿雪腳底踉蹌了一下, 然後和五條悟麵對麵坐下來,兩人鄭重其事地討論了起來。
“其實真要這麼說的話,我也不太確定棘就是。”
“那你再說說看你男友的特征呢?”五條悟認真地在幫她出謀劃策。
“非要說的話我也不太記得……我懷疑我應該是失憶了。”宿雪十分認真地推測道, 語氣裏帶著十足的確信。
“這根本不用懷疑, 你就是失憶了。”五條悟也拍拍她的肩膀一臉同情,“而且關於你失憶這件事,你昨天也已經跟我說過了。”
——明顯她連這件事也不記得了!
宿雪為自己默哀一秒,又重新跟五條悟哥倆好地討論起來:“五條君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對方表現出十足的大方:“你問吧!”
“你失去女友之後是不是那種——悲痛欲絕、痛不欲生、心如刀絞、聲淚俱下!”
宿雪抑揚頓挫地說完,五條悟深吸了一口氣。
他點頭說道:“沒錯!是的, 就是這樣!”
“自從雪她突然消失過後,我整天茶不思飯不想,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持續了十年,持續到現在!”
宿雪看他一邊說、一邊舔了一口香草巧克力味的甜筒冰淇淋,深刻地懷疑他話語的真實性。
不過她聽完五條悟的話後,頓時大徹大悟:
“哎,我之前還以為是時空穿梭帶來的失憶後遺症,現在一想……”
“——我之所以失憶,應該是因為痛失男友引起的大腦自我保護效應吧?!”
“為了避免太痛苦所以大腦自動選擇了遺忘、選擇了封閉記憶……”
“那麼隻要找到我男友,我的記憶應該也會恢複起來才對!”
那麼這件事的緊急和重要程度,再次地升華了!
她一定要盡快找到男友!!
五條悟也十分認可她的理念,並且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地誠懇起來:“看來我們真是同病相憐啊!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盡管跟我說,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你找到男友的!”
宿雪熱淚盈眶:“五條君,真的太感謝你了!你要是真的能幫我找到我男友,我肯定不計一切代價地幫助你,一定要把你失散了十年的女友找回來!”
“不過話說回來已經過了十年了,你女友真的不是單方麵拋棄你了嗎?——我就是這麼一提,你淡定一點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啊五條君冷靜點……”
“不如你跟我說說你的女友有什麼特征?等我到時候找到了我的刀劍夥伴們……他們都活這麼多年了每個人的經曆也都特別豐富,人又多,說不定能提供什麼線索!”
“而且我們倆是真的超級同病相憐啊五條君!!”
兩人達成共識,眼含熱淚地握住了對方的雙手。
然後五條悟就盯著宿雪看了兩秒,艱難地開口道:
“我女友、她……跟你長得差不多。”
宿雪聞言一臉“你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這麼調皮”地說:“別鬧了五條君!我男友已經跟你長得差不多了,你要是再說你女友跟我長得差不多,那……”
“那……這巧合未免也太過於巧合了吧?”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嗎??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道:“不過我女友跟我是在全息遊戲裏認識的,其實我還沒見過她本人。”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捏臉捏的虛擬形象。”
宿雪一聽立即感歎道:“可以啊五條君!遊戲裏認識的你也能記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