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一時無言, 隻有汽車嗚嗚的聲音。打開窗戶後,外麵吹進來的風在宿雪的耳邊呼嘯。
伏黑惠也打開了車窗,望向窗外。
坐在後座正中間的橙發少女雙手背在腦後, 吹著口哨往座椅靠背上仰去。
唯獨虎杖悠仁不知道空氣是怎麼凝固下來的。
“小雪你呢?”他還在剛才那個關於戀愛偏好的話題上。
宿雪“啊”了一下,扭過頭來,隔著野薔薇看向另一邊的悠仁君。
“我當然是喜歡悟那樣的。”
這個還需要問嗎?一定是悠仁他想緩解現場的尷尬氣氛所以才問的。
一定是這樣。
沒想到野薔薇還真的接話了:“雖然正在交往中, 但也不代表雪的戀愛偏好就是五條老師這樣的吧?”
“對哦, ”悠仁覺得有道理, “小雪真正的理想對象是什麼樣的呢?”
“認真考慮一下再說話。”野薔薇見宿雪立馬就要開口,便搶在她前麵說道。
宿雪沉默了三秒,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考慮了一下。
“悟那樣的。”她思考過後很肯定地說。
野薔薇:“真的啊?”
宿雪點頭。
“小雪和五條老師的感情真好啊!是吧伏黑?”虎杖悠仁感慨完,被釘崎野薔薇用胳膊肘頂了一下。
她湊過去用手掩著嘴悄聲對他說:“你沒看見伏黑一直沒說話?”
虎杖悠仁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同樣壓低聲音小聲地說:“忘了忘了!”
還一臉的歉意。
前麵“關於悠仁的寂靜”早就無影無蹤,這回車裏麵輪到了“關於惠”的寂靜。
空氣凝滯了半晌。
“是很好。”前座的伏黑惠冷不丁開口道,語氣裏聽不出具體的情緒。
一時間沒有人接他的話, 不過他倒是很罕見地自己又開口了。
“我把五條老師養這麼大,終於找到可以托付的人了。”
虎杖悠仁直接訝異:“哎——!伏黑也是會說冷笑話的人嗎?”
釘崎野薔薇扶著前座兩邊的座椅椅背,從中間的縫隙探頭往前, 端詳了一番伏黑惠。
“伏黑看起來, 應該就是那種——從小成熟到大的人吧?”
虎杖悠仁哈哈大笑:“沒錯沒錯,我也覺得,然後五條老師就是那種永遠長不大的。”
“所以說之前提到的被賣到禪院家是怎麼回事?後來是被五條老師收養了嗎?”釘崎野薔薇好奇地問道。
伏黑惠:“差不多。”
看到他沒有什麼提起的欲望,野薔薇便也沒有刨根究底地問下去。不過看他本人的樣子,對這件事似乎也並不是很在意?貌似隻是覺得無趣。
令人意外的是,在野薔薇沒有再問之後,伏黑惠自己又往下說:“我原本就是禪院家的血脈, 因為覺醒了禪院家的祖傳術式影法術,可以賣個好價錢。”
宿雪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平靜地形容自己“可以賣個好價錢”。從這個角度看不見前麵的伏黑惠,不知道他說這樣的話時是怎樣的表情。但她看過去的眼神中已經帶有一絲心疼和不忍。
要是悟當時沒有出手相助,惠他現在會怎樣?
釘崎野薔薇疑惑地問:“你是禪院家的血脈,為什麼又被賣到禪院家?”
“因為某個人離開禪院家還入贅了吧,所以我姓伏黑。”
“我還有個姐姐叫伏黑津美紀,以前我們在埼玉縣城東中學讀書,不過那家人跟我也沒有血緣關係,是重組的家庭。”
他提起往事時語氣也沒有幾分波瀾,仿佛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不知道是因為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埼玉縣,還是因為將他們視作夥伴,伏黑惠難得地提起了自己的往事。往常都是挺神秘的樣子,不怎麼告訴大家關於他自己的事情。
“哎?如果是被五條老師收養的話,沒有改姓成五條嗎?”虎杖悠仁雙手撐在坐墊上,兩肩夾著腦袋,百無聊賴地問前麵的伏黑惠。
“這種事情不該問吧?”釘崎野薔薇提醒道。
伏黑惠頓了一下,意味不明地說:“小雪老師跟五條老師領證了也沒改姓五條。”
“證件上改了。”宿雪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安靜——車內陷入一片安靜。
這次是屬於宿雪的安靜,幾乎落針可聞,連前麵專心開車的輔助監督先生都放輕了呼吸。
“五、條、雪……”虎杖悠仁慢慢念出這個名字,仿佛在細細咀嚼一般。
他一拍大腿說:“還挺好聽的!!”
“這麼一來……好像突然就感覺,你們是真的結婚了!!——之前總有一種不真實感??”野薔薇凝眉陷入思索。
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沒有那種登對或者般配的感覺嗎?”虎杖悠仁詢問道,他也有同感。
“應該是因為沒有舉辦婚禮吧。”伏黑惠竟然也參與了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