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苕溫順地笑了起來,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她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豬千住在山南,山南是一片茂密的野林子。可是這樣茂密的一個野林子裏,白決一路走來,愣是看不見什麼活物。
整個林子像是死了一般,寂靜得可怕。
冷少宮主壓在最後,白決在最前麵,兩個人都分外的警惕。
曲苕看著白決,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後。
“唰——”
一把菜刀飛到了曲苕的麵前,白決的瞳孔驟縮,一點兒思考餘地都沒有地抬手截住了這把刀。
刀上用鮮血繪就了一行字——
【妖女不得好死!】
白決抓著菜刀柄微微一個愣神,接著就抬眸看向曲苕。
曲苕的神情一僵,道:“她——”
白決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道:“我相信你。”
秦奉竹皺眉,回頭跟冷少宮主交換了一個眼神。冷澹點點頭,指尖靈光一閃。
曲苕也笑了起來,她道:“阿白哥哥,我很高興。”
前麵忽然間出現了一間小廟,廟的屋簷牆壁上爬滿了鬱鬱蔥蔥的爬山虎,還有各種蕨草長在其間,似乎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這裏是……”白決用那把菜刀撥開層層的遮蓋物,視線掃過中央高台上戰立著的那尊天女像,微微一個停頓就帶了過去,沒有遲疑。
天女像的手上拈著一朵紫紅色的小花,花朵有十三瓣,每一瓣都是由根部的淺白一直延伸到頂端的豔紫。
這是一種漫山遍野俯拾皆是的野花,同樣也是——曲苕的真身。
此事隻有白決知道。
冷少宮主最後進來,感受到空氣中濃重的一片死氣,緊皺眉頭,道:“白前輩,這裏——不宜久留。”
白決沒有笑,擺了擺手,語氣意味不明道:“回去吧,這裏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
語氣懶懶散散,神態一如當年。
【阿白哥哥,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真的嗎?挺好的。】
【嗯,他是村子裏的樵夫,可憨厚了呢。】
【這……】
【怎麼了嗎?】
【你有沒有想過,凡妖不得相戀——畢竟——人妖殊途啊,小花。】
【阿白哥哥,我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修煉出妖靈來。他們每一個都跟我說,像我這樣平凡的小野花是不可能修煉出妖靈的。一個不小心就被誰給踩死,又或者被誰給當夜宵吃了,活著有太多的意外了。可是,如果我沒有努力過,我又怎麼可能知道我真的不能修煉出妖靈呢?】
【可是……月老殿的上仙們壓根就不會給你跟那個人係紅線啊……】
【我知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妖,可是我喜歡他呀。如果我喜歡一個人,難道不需要為了他披荊斬棘嗎?】
【我——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了。你還不如去給月老供奉一尊香火,說不得他一時糊塗,就許了你的紅線了呢?】
【真的嗎?】
【好了好了,我有事情忙著,你快去供奉月老吧。誒——記得虔誠一點。】
白決萬萬沒想到的是,曲苕能夠給月老捏出一個天女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