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這是庵堂陳年的門坎被人給踹斷的聲音。
白決眼睜睜地看著門裏的龐然大物飛躍而出,看眉眼折疊在一塊兒,幾乎瞧不出這是個姑娘家。可是,那惹眼的紅裙流蘇,近乎完美的翩然青絲,她的的確確是個姑娘家。
總不能讓對方一個姑娘摔在地上吧?
白決這樣想著,運起靈力就是一個馬紮步子,穩穩當當地抬起手,用四兩撥千斤地姿勢眼看著就要將人給扶住落下了。誰知道這個時候,在他接觸到那個姑娘的時候,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這麼輕?
誰會相信這個看起來仿佛是個龐然大物的姑娘竟然會輕到這個地步?
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他還是撐起手將那姑娘隔空托了一把,回旋著讓她落在了地麵之上。
“你……沒事吧?”
白決頓了頓,別開視線,盡量讓自己不要去看那個姑娘山一般的體形。
那名姑娘也相當的會得寸進尺,一把抱住了白決的手臂,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前,嬌嗔道:“相公——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最好啦。”
白決:“……”
我遭不住。
求大妹子放過。
然而,放過是不可能放過的。
他身為一個功德道又不能隨隨便便地傷人,隻好勉強抽出自己的手,與那個姑娘竭力保持一丈的距離,接著再就著這樣的情況去探尋此地的蹊蹺。
那個曾經給他開門的小尼姑這時候終於爬了起來,跑來接待,她用一種含著三分同情七分幸災樂禍的表情望著白決,眼神裏裏外外流露出來的意思都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白決有些奇怪。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這位紅山姑娘不是齊國人士,她家祖籍燕國,算是半個“胡商”。
她大張旗鼓地帶著成群的家仆來這個地方,隻是為了等她命中注定的那位“如意郎君”。紅山的爹娘曾經因為行商路過此地,彼時因緣際會恰逢紅山姑娘出世,得了當時在這座小庵堂裏落腳的隱居禪師的卦象,說是一輩子克夫,唯有在某年某月某日本人於此庵堂之中潛心焚香沐浴吃齋念佛方才能化解此劫,其中最好的一個結果便是在此地就會迎來一位“如意郎君”,兩人之間攜手共白頭。
白決:“……”
不會吧?這麼巧?
他的這一念頭都還沒有落地,那位紅山姑娘似乎就躍躍欲試地又想撲過來了。
白決連忙抬手製止道:“姑娘!你我之間尚未成親!你且自重!”
紅山聞言揚眉,她的雙眉竟然連為一體,仿若一道橫畫。
“自重?什麼自重?我又不重!”
旁邊負責添茶倒水照顧香客的小尼姑掩麵笑得肩膀一顫一顫的,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白決扶額。
“不是……自重的意思是——姑娘,你我素昧平生,即便是你我當真是‘命中注定’的姻緣,在沒有拜堂成親之前,你著實是不應該做出這等、這等……有違禮節之事。”
“哦——”這姑娘頗為豪放地揚了揚手,朝著白決道,“我又不是你們齊國人,講究什麼齊國的破規矩。在我們燕國,男女婚前便可以夫妻相稱的,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