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曲折回廊之中擠滿了人群,百姓們挨挨擠擠地攢在一塊兒,低頭就能看見牆頭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首。
這是一具怎樣的屍體啊?!
但凡是有惻隱之心的人都不能直視它。
血,滿地的血,滿牆的血,滿身的血。
隻有白決一個人蹲在屍首的跟前,從下往上,麵不改色地盯著這具慘烈至極的屍首,仔細地審查著,試圖從中找尋出任何一絲的蛛絲馬跡。
可惜,沒有。
白決低頭,盯著地上的那個笑容詭異的娃娃。
娃娃的身上沒有沾染到任何一絲的血跡,然而誰也不能從中探知到分毫的魔氣或者靈力的波動變化的痕跡。
因為這是由功德造化煉製的法寶。
尊主站在白決的身後,替他擋著探頭探腦的人群。
白決忽然開口,道:“你失算了。”
尊主微微頷首,眼神淩厲,有些不情願地回答道:“對不起……我——”
白決搖了搖頭。
“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因為這些事情本來跟我並沒有什麼很大的關係。”
“我的預判出錯了。”尊主淡淡地傳音道,“我本來以為那‘邪物’隻能夠在天黑以後進行一定的活動,然而,沒想到……沒想到它竟然會在這種時間上出沒,還動了手。”
白決驟然起身,眼前有一瞬間的眩暈。
“不要太自信。”他頓了頓,扶著膝蓋緩了一口氣,繼續道,“哪怕是在東陸,也有太多的未知事物了。”
話音未落,就看見大管家從人群之中擠了出來,身強體壯,跟自己兩鬢斑白褶皺蒼老德高望重的外表完全不相符。
他見到了白決跟尊主,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那些仙師,醒了。”
這裏的“那些仙師”所指代的人,顯然就是遠在城外積香庵裏的任逍遙一行人。
白決的眼神當即一變。
他側過頭看向尊主,對上了視線,兩個人在無法言說的寂靜之中交換過了意見。
肯定有問題。
這樣的巧合,說沒有關係,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的。
他們兩人之間雖然有非常的關係,卻不僅僅於如此,至少在尊主沒有發瘋的情況下,他們的思維都能夠保持著同步。
“你會害怕嗎?”
尊主的丹唇未啟,眼中流波。
白決搖了搖頭,一字一句道:“你說呢?”
尊主點點頭,十分自然地拉起白決的手,而白決也十分自然地接受了他的拉手。
“走。”
“那些仙師”醒了,既然醒了便是要找到救過他們的恩人道謝,了結因果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早早地被大管家手下的管事給指引到了客棧之中,顯然是有來由的。
隻是——“他們似乎完全不記得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大管家在將白決跟尊主送進客棧的時候,悄悄地透露了一句。這一句話可以說是又一次地堵上了白決的探查方向,完完全全地將他們逼進了死胡同。
“仙師。”
尊主進門的時候便吊起了嗓子,千嬌百媚地朝著白決橫豎流波,接著隨口招呼了這些年輕修士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