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秩行淵不在這個地方。
他要是在的話,心都不知道要碎成幾瓣。
蘇皇後確實是從來都沒有將他給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好好地撫養過,在秦國皇城裏時是如此,在流亡之路上時更是如此。
白決頭疼地將這一切零零散散的線索一點一點地拚湊起來,扶額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尊上,您帶著我去長春齋的時候就在懷疑李家公子的死因了,對嗎?”
尊主牽著白決的手,並不在意白決所說的話,反而整個兒地包住他的手,道:“你知道嗎?我那個時候以為不會出事的。雖然如此,你也不要用這種過於恭敬的字眼來稱呼我,阿白。”
白決:“……”
小桃花有些好奇道:“那要如何稱呼?”
“說,該叫什麼?”尊主微微一笑,漫天的星辰似乎都在為之閃爍。
“啊……”白決陷入了不知所措。
瘟神看著這個場景當然覺得難以言喻,他想著,幹脆一咬牙一跺腳朝著房間裏也走了進去。
尊主一彈指,魔氣如火焰般湧起高牆。他像是鐵了心,一定要讓白決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將他的名字給念出來,沒有人能夠阻止。
“說。”
白決進退維穀,到底還是用最輕最輕的聲音念出了那個名字——“鏡、鏡兒。”
任逍遙:“……”
我是不是應該聾一下,應個景兒?
這名字也虧得這個大魔頭能麵不改色地讓白決念呢!
他光聽著都要頭皮發麻了。
事到如今,誰還能看不出白決跟西陸魔界尊主的關係,他也別修仙了。
任逍遙一介外門弟子,當真是聽著各路亂七八糟的傳說長大的。別瞧不起外門,外門的弟子過得沒有那些內門的天之驕子如意倒是事實,可是誰也不能否認,東陸百家仙門,外門弟子的基數絕對是最多的——比東陸的散修加起來還要多。
是以外門弟子往往不僅僅代表著他們本身,他們的背後還有著外門依附盤曲的家族勢力、各種各樣的關係網,沒有人會閑來無事拿外門弟子來尋開心。
曾經淩天門雲氏的舊事在東陸的外門早就不是什麼隱秘了,大家都知道這事兒做的不地道、有蹊蹺。雖然,也沒有人知道淩天門那個千百年來唯一的弟子究竟是誰長什麼模樣,但是對於他的猜測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早已煙消雲散的滅魔同盟掛在東陸將淩天門盡數剿滅的百萬靈石懸賞如今還在不周天山的天門柱石之上銘刻著呢!
隻可惜,能夠兌現那個諾言的前輩修士大能們已然是殞身於朔方原一戰之中了。
現在看來,大約這位眼前的白前輩就是那位白前輩了。
畢竟,珞珈山白少主的娘親是誰,全仙道都是心照不宣的。
白玉容樹敵如此之多,所有人也不過是懾於珞珈山老祖的萬年餘威,放了白少主一條生路而已。
想到這裏,任逍遙就是一陣頭疼,他不過是一介不足千歲的區區外門弟子,哪裏應該被卷進這種長達千百年的恩怨舊事裏?
還不如安安穩穩地呆在宗門裏給靈田除除草、澆澆水、曬曬太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