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女在不落淵崖底久了,自然有自己棲身的一小片地方。
隻見三朵小小的蓮花一般的金色火焰跳動在長滿青苔荒草仿若墳包之中,幾乎沒有人會忽略掉它們的存在。
很安寧的三朵心蓮。
程丹青都忍不住停下腳步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青燈婆婆在回答程丹青的問題之前,先看了白決跟謝秉心一眼。
這是充滿合理的防備心的一眼。
謝秉心自然地順著對方的眼神解釋到:“在下先青霞觀觀主——”
“你的身上有魔氣。”青燈婆婆沒有給謝秉心粉飾太平的機會。
然而,白決也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他直接開口反問青燈婆婆到:“夫人的身上也未曾有過人氣。”
程丹青頓時一驚,接著幹脆不假思索地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青燈婆婆,一臉的大無畏,看著就好像白決會馬上衝過來對他們這“老弱病殘”地動手。
白決:“……”
這也太過誇張了吧?
謝秉心不動聲色地繼續慢條斯理道:“所以,在下說的是——在下是青霞觀先觀主。”
青燈婆婆皺了皺眉。
“什麼意思?”
謝秉心拱手道:“這很簡單,在下入魔,自然就不再是青霞觀觀主了。”
程丹青聞言不由得在心底腹誹到:何止不是觀主啊,簡直就是變成了過街人人喊打的老鼠啊。
隻不過這樣的話他是斷然不敢說出口的。
他的祖母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垂垂老矣,可是按照仙道的輩分兒來講,她在白前輩的麵前可是個純然的小輩。
至於在謝秉心的麵前嘛——小輩晚輩的倒是不至於,唯一的問題是,他的祖母比謝秉心也不過是僅僅虛大了一年而已。
這一年的時間,放在仙道之中,還真的是什麼東西都算不上。
謝秉心願意認青燈女為前輩,那是他的禮數,換了青燈女來,她卻是斷然不敢以“前輩”的身份自居的。
既然連青燈婆婆都不敢做的事情,敢問他這個做孫子的,又怎麼敢做?
青燈婆婆不著痕跡地將程丹青給按回了自己的身側給護住,接著看向謝秉心頷首道:“還請道友明示。”
白決打斷了他們的話題,開門見山道:“我們想要出去,請問前輩有什麼辦法麼?”
青燈婆婆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哦?是嗎?”白決看著對方沒有絲毫波瀾的蒼老麵容,微微一笑,將手伸向了在她身後的那一處小墳包。
青燈婆婆的臉色當即變化了。
她極為驚愕地看著白決的手穿過了自己設下的三昧陣,泛起一道又一道的金光殘影,接著甚至還如入無人之境地幹脆握住了那一根突出的東西。
【“是劍。”】
【“還是有主的本命劍。”】
【“咦?它竟然沒有排斥你?”】
白決低頭單單是看了一眼,憑借著這一眼,他立即明白了一點——為什麼這裏會是青燈婆婆的棲息之地,以及為什麼這個地方如此的戒備森嚴。
因為這把劍,是休離劍。
秩行淵的休離劍,鎮守不落淵的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