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的上午十點左右。
厲沉溪剛開完會,回辦公室時,秘書就從外麵進來,手上拿著幾份文件,等待老板審閱簽字。
一一遞送到辦公桌上,厲沉溪翻閱著,卻在看到最後一份時,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了起來。
黃毅垂手站在一側,急忙解釋了句,“按照慣例,每個季度給舒氏的紅利,這是財務部的報表和支票,請厲董批閱。”
給舒氏每個季度一筆紅利,是這場婚姻初始時的應允。
念及此,厲沉溪俊朗的眉宇間,折痕分明,直接將那份文件連同支票合上,推向了黃毅。
“舒家的事情,讓她自己送去!”
低沉的嗓音,清冷,肅殺。
漠然的俊臉上,也陰沉的如履薄冰,漠然的毫無半分葳蕤。
黃毅瞬時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快速的拿起文件,點頭道,“好,我知道了,厲董!”
舒窈接到黃毅送過來的文件時,正在喝著保姆熬好的薑湯。
可能是淋到了雨的緣故,有些感冒了,但孕婦的體質,也不能服藥,隻能靠薑湯勉強撐著。
黃毅將文件送過來就走了,雖然身體不舒服,但還是讓管家開車送自己回一趟舒家。
一是送支票,二也是到了月底。
每隔幾個月,她都有一次看望自己親生母親的權利,這也是當初舒家逼迫她同意嫁入厲家的條件之一。
到了舒家,莫名的,樓下保姆不知去了哪裏,偌大的別墅,顯得空蕩蕩的。
如果舒窈早些預先知道會撞見那樣讓她進退維穀的一幕,這趟舒家,她絕對不會來。
“媽,我們可說好了的,等舒窈那個小賤貨把孩子一生下來,就馬上把她除掉!”
樓上臥房外,舒窈聽到了裏麵傳出的聲音。
“放心吧!都說好了的事,媽怎麼會反悔呢?”
“我不是怕你反悔,隻是擔心別的事情,我那麼喜歡沉溪哥,怎麼可能讓舒窈嫁給他呢?”
“哎呀,媽媽都知道的,如果不是你身體的緣故,我也不願意啊!厲舒兩家聯姻,本來就沒有舒窈一個私生女什麼事兒的!”
“不過是借腹生子的把戲罷了!等孩子一生出來,舒窈這個小賤貨,和她那個瘋子死媽,馬上讓他們徹底消失!”
“是啊,都會按你要求來的,媛媛,你先別著急,等舒窈把孩子生下來的!”
“不!我不放心啊!我擔心再不把沉溪哥搶過來,我就沒機會了!舒窈那個賤貨,別看是個啞巴,那狐媚樣!最會勾搭男人了……”
舒窈就站在門外,搭在樓梯扶手上的手,早已濕透,她似乎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借腹生子。
原來,所謂的婚姻,不過是大媽和姐姐合夥算計自己,以及腹中胎兒的一場把戲!
她的頭很沉,沉到了幾乎有栽倒的可能!
還有八十八天,孩子降生,等待著她的,就是娘家設計的滔天陰謀,要將自己和母親,一並除去的惡毒伎倆!
舒窈慢慢的轉過身,心口傳來鈍生生的劇痛,疼到了難以呼吸,大腦極盡缺氧的地步。
樓下的保姆購物歸來,看到正下樓的舒窈,就說,“二小姐回來了!怎麼不再坐坐呢?”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舒窈,沒予理會,灌鉛的雙腿,踉蹌的走出了舒宅。
她心痛的,不是大媽和姐姐的陰狠,而是惋惜自己腹內的孩子,還沒有降臨在這個人世,就有一場巨大的陰謀,已經在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