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媛拍著她的肩膀,目光略顯迷離,似在發泄一般,又說,“但現在呢?你生了孩子,不照樣讓給了別人?隻落了個有名無實的頭銜,有什麼用?”
字字句句,震懾著舒窈的耳膜。
“說你是白眼狼,你還不相信!胳膊肘往外拐,從來不會為家裏人考慮考慮!”舒媛搖晃的起身,憤憤地朝她遞了個白眼。
“好處便宜了別人,舒窈,有你後悔哭慘的一天!”
舒媛確實是喝多了,舒家的秘書過來攙扶著她離開,臨走前還不忘恭敬的對舒窈行禮。
而舒窈卻愣愣的坐在那裏,雙目空寡,卷長的睫毛也輕微的顫動。
遠處的主席台那邊,韓采苓抱著厲政和周圍的人有說有笑,那架勢,分明已經就是厲家的女主人,孩子的親生母親一般!
舒窈緊緊的看著,目不轉睛。
難耐的烈火在心中騰起,沸騰的火焰幾乎將血液澎湃,情緒上她想馬上衝過去,奪回自己的兒子!但理智上,又讓她不得不冷靜下來。
一定要冷靜。
深呼吸,再呼吸!
小不忍則亂大謀。
且不說她現在不能說話,衝上去了,搶奪孩子時萬一讓孩子受傷怎辦?
隻是一場宴會,等過後,政兒自動會回到她身邊的!
舒窈盡量安撫心情,這場宴會,她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拿著包包轉身出了大廳。
走廊上聚集了幾個喝醉了的人,吵吵嚷嚷的,也不得消停,舒窈本就心情煩悶,盡快避開了。
洗手間,嘩嘩的冷水衝洗著素白的小手,持續了半分鍾,才關掉了水龍頭。
舒窈望著鏡中的自己,煩悶的眉心緊擰著,不管怎樣,她都要堅持到最後,隻有這樣,才能平安的帶政兒回家。
“聽說了嗎?韓采苓是怎麼從舞蹈團退下來的,你們知道原因嗎?”
廁隔內,一道柔柔的女聲,在舒窈耳畔持續。
她本不惜這樣偷聽別人的談話,匆忙的拿紙巾擦了擦手,就想離去,但腳步還未等邁出衛生間門口,裏麵又傳來了一句——
“因為她得病了!還是那種惡心病!”
“什麼意思?”
“不懂嗎?能傳染的,所以離她遠點!”
有女人吃驚的尖叫聲,“我的天啊!”
“小點聲,別被人聽到了!”
舒窈身形猛地一顫,站在洗手間外麵,失神了好一會,才慢慢的回過神,而之前對話的兩個年輕女人也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們掃了舒窈一眼,也沒理會,徑直離開了。
轉角處,兩個女人停下了腳步,目光愜意的對視一眼,紛紛露出了皎潔的冷笑。
舒窈卻無法再淡定下去,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進皮肉,再也無法忍受心底的不安,快步返回了宴會大廳。
遠處的人群簇擁中,韓采苓仍舊抱著厲政,和幾個人談笑風生,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名媛淑女的非凡氣質。
就連笑容,都清麗淡雅,尤為得體。
舒窈快步越過眾人,來到了韓采苓近前,禮貌的低頭一笑,然後從她懷中將兒子抱了過來。
細小的舉動,卻惹來了韓采苓的疑惑,馬上質問,“舒小姐,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