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什麼??”
“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這王雲光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整個人瘋了嗎?
不然他怎麼會拜剛剛殺了自己唯一一個親人的法海為師?
反而是法海卻絲毫沒有覺得有任何意外,仿佛王雲光的這一舉動,早在他的意料之內。
“雲光,你幹什麼,法海可是剛剛殺了你王家的老祖,你難道要認賊作父不成?”魏柔尖聲道。
王雲光回頭,看著眼前的魏柔,苦澀道:“難道我還有第二種選擇嗎?”
是啊,王雲光還有什麼選擇。
法海的強,已經超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王家當年想進了一切辦法,去阻止法海,都隻是將法海定義在一個‘道法高強’的‘人’上麵,但是,法海已經強到了超過所有人意料之外,與他決鬥,無疑是以卵擊石,自找滅亡。
也許唐方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王家人悉心栽培唐方,就是希望唐方有朝一日能夠殺了法海,但是現在的唐方,和法海比起來,依然有著不可僭越的鴻溝。如雲泥之別。
剛才,法海在唐方眼前,舉手投足便殺了王禪相便是一個明證。
唐方非無能,隻是法海太強。
當敵人強大到不可戰勝的地步的時候,選擇投降,未必是一條壞事。
至少,王雲光還有一線生機。
至少,王雲光還能夠履行剛才王禪相的那句話,“活下去,就算活的像條狗。”
王雲光的心防已經徹底瓦解了,他所有的信念,所有的恪守,所有的驕傲,在他向法海拜下那一拜的時候,已經徹底的拋棄了。
他現在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活。
他不是不想死,但是卻要活。
紫玲玎和魏求喜一起低頭歎息,心中湧起一種兔死狐悲的淒涼。
雖然和王雲光不是一路人,但是在紫玲玎和魏求喜眼中,王雲光始終是一個可佩可敬的對手,他的儒雅與自負,已經讓兩人心儀許久,王雲光的光芒曾經如月當空,是少年一輩中多少男子追趕的目標,是多少女子閨中的暗自心儀的對象,他如一個標杆一般,指引這祝由曾經的未來,而就這麼一個天子驕子,在他退金山,倒玉柱的一跪,所有曾經的榮譽與驕傲,瞬間碾落成泥。
他已經從天堂來到了地獄,注定要成為好事之徒口中的軟骨頭。
但是,隻有局中之人,才能明白王雲光心中所負之重。
但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你已經無法為這個男人辯解。
因為他的的確確背棄了王家曾經的信仰,背棄了祝由,背棄了他自己曾經的理想。
就在他跪下的一瞬間。
魏柔撲了上去,用雙臂緊緊從後麵抱住王雲光,整個人泣不成聲,身子在王雲光的後背不斷起伏,但是王雲光已經無動於衷了。
“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身後,唐方沉聲道。
王雲光依然無動於衷,雙膝跪在地上,跪在法海的麵前。
“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王雲光臉色露出了一個淒慘笑容,道,“唐方,你與我王家,從此再無幹係,天大地大,你想去哪就去哪,當年你我之約,一筆勾銷。”
“王雲光,你給我站起來!”唐方一聲爆喝,整個人衝了上去,一巴掌扇在了王雲光的臉上。
“唐方。”紫玲玎止住了唐方,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又何必呢……”
顯然,比起唐方,心思細膩的紫玲玎,更能理解王雲光此時的心境,更能夠體會王雲光的難言之隱。
“你決定降我?”法海淡淡地道。
王雲光重重點頭。
“那好,殺了你身邊的那個女人。”法海用手輕輕一指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