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祖點了點頭,得到了張若昀的許可,居然沒有破窗而入,而是耐心的走進大門,來到張若昀所在的閣樓門口,禮貌地敲了敲門。
“門還沒鎖,自己進來。”張若昀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判祖在門口猶疑了一下,還是推門而入,但是在門邊就站住了,這十惡不赦之人居然如同情竇初開的小男孩一般,有些扭捏,但是當他餘光掃到了張若昀桌上的那兩個錦盒的時候,心,還是猛地跳了一下,眼中射出貪婪的神色,隻是他低著頭,張若昀看不清他的麵部表情。
“師母。”判祖壓低了聲音,啟齒道。
“你我之間,無情,亦無義,你為何還來?”張若昀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判祖,判祖低低地道:“情根已深,此生難返。”
“找死!”忽然間張若昀粉麵如霜,身後一條巨大的蛇尾騰空而出,猛地打在了判祖的判祖被砸壓在地上,一聲不吭。
“唰。”張若昀蛇尾收回,目光依然冷冷地看著判祖。
判祖澀聲道:“多謝仙子不殺之恩。”
“你乃是十世惡人之身,我又如何殺得了你。”
判祖道:“我身雖在,但是心早已經死在仙子的手裏了。”
“哼!”張若昀冷哼一聲。
窗外果然下起了小雨,法海站在一間民房的屋頂之上,雨水從他身上兩側劃過,一件雪白的長袍上麵半滴水痕都沒有。
“裴兄,那人背信棄義,若要殺此人,正是時候。”大畜在法海身後低低地道,“如果您不方便出手的話,我來動手。”
“算了。莫說他乃是十世惡人之身,你能否殺他還是未知之數,就算殺了他,於事何補,這個局若是解不開,小青還是不會原諒我。”
“呸!這個小人。”大畜低聲罵道,“當年您就不該收留他,否則他怎麼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法海淡淡地道:“他遇我之時,已是九惡之身,若無判師欺母,他有如何能夠立地成判,有今日的修為,這一切都是他的命,也是他的劫,他生於此劫,自當了於此劫。你我隻需坐觀其成便可。”
大畜輕輕搖頭道:“我不懂。”
法海啞然失笑道:“老胡,你雖然癡長百歲,可是到頭來人智難開,此番了解之後,我助你修心,讓你永訣腹生之苦。”
大畜聞言大喜,道:“多謝。”
法海微微一笑道:“你我乃是數百年交情,說這些就生分了。”
大畜話鋒一轉道:“那小子既然已得了林不依的肉身,此時自當勤加修煉,將金身煉化,為什麼這個時候這裏……”
法海神秘道:“身後若有高人指點,也為未可知。”
大畜皺眉道:“裴兄,你所指的是?”
“是狐狸就會有尾巴,藏著掖著,總是會有露出了的一天。”
在張若昀的閨房之中,張若昀一雙眼睛如開似閉,靜靜地坐在那裏,如一尊雕像,而判祖則是低頭垂眉,站在張若昀直線距離最遠的地方,甚至不敢正眼去看青仙子一眼,即便是一眼,那也是褻瀆。
冷雨淒涼,長街寂寂,在閣樓中的兩個人就這麼忽然沉默,判祖似有千言萬語纏繞心頭,但是當真麵對,卻無法開口,似乎有某種神秘地力量,將他壓得喘息不過來,唯有冷風吹過,輕輕吹動衣衫。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青仙子時候,那份清冷絕豔,讓自己驚為天人,但是他卻隻能將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裏,因為她是自己師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