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顧宅的夏淩居然沒有想象中的顧忌,而是坦然地讓人將陌生的男人帶進了家中。
“淩淩,兩年了,你終於肯回來了。”母親郭以薈眼角殘留著淚花,拉著她的手假裝堅強。
夏淩看向她身後顧博關切的眼神,淡淡一笑,拍著郭以薈的手背道:“你們三天兩頭的電話不煩,我都煩了。”
兩年前知道顧清奕已經有婚約後,她便不顧大家的阻攔獨自出國,絕情而冷漠。
他至今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被注定了吧。
大家都覺得自己的心太狠,卻不知這是她逃避的唯一辦法,誰的心會比她脆弱呢?
顧博看向她身後的人,麵露詫異,甚至有些複雜。
那男人與他對視了一會兒,聲音細小:“我叫顧明成,今天從鄉下來這裏,可是被人搶劫,現在身上身無分文了。”
原來如此,夏淩沒等顧博開口,徑自說道:“方才在巷子裏看到他,我看他可憐就帶回來了,希望你們不要將他趕走。”
她願意回來已經讓他們足夠開心了,怎麼可能會不同意呢?
看著一旁神色蒼白像在忍受巨大痛處的顧明成,顧博歎了口氣,“我叫王醫生來一趟。”
話音剛落,男人因為痛極便忽然跌倒在地,一張臉都因疼痛皺在一起。
夏淩麵色驀的蒼白,想上前將他扶起來,卻在觸及到門口那道高大男人的身影時收了手。
要是被他看到自己跟別的男人接近,顧明成不會有好下場。
顧清奕的目光直視她,一步步靠近。
她感受到郭以薈握著自己的手忽的用力,她轉頭輕笑讓她安心。
很快有人來將顧明成帶回房妥善安置,顧博的視線追隨著他,直到消失。
“既然清奕回來了,那慶嫂便開飯吧。”看了兩人一眼,他又讓管家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晚飯時,夏淩心中還牽掛著顧明成,吃飯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父母說的話。
“夏淩?”郭以薈伸手在她麵前搖晃幾下,喚回她的意識。
她的眼睛這才聚焦,轉頭看向她,“嗯?”她感覺到空氣溫度越來越低了,好似要凍結這一切。
“是時候讓你改回顧家的姓氏了。”看了一眼一旁陰沉著臉的男人,顧博神色複雜道。
夏淩為什麼姓夏,是因為她是在夏天出生的。
而今既然已經認祖歸宗,就該改回顧姓。可這顯然戳中了她的痛處,夏淩吃飯的手一頓。
“不用,現在外界對我的傳聞太多了,改了還會給您添麻煩。”她揚起眸子,善解人意。
話音剛落,便聽到金屬砸到桌麵的聲音,顧清奕麵無表情地站起身,嗓音清冷:“我吃完了,你們自便。”
郭以薈與顧博麵麵相覷,也不知是哪裏惹他不開心了。
他的性子他們一直猜不透。
那天之後王醫生給顧明成開了好幾天的藥,夏淩每天都叮囑他按時吃藥。
時間過得很快,終於在某天下午她忍不住好奇,看著沉默的男子,問道:“你一直都那麼冷靜麼?”
她是有意要讓他放開點,可是顧明成卻不買賬,仍然沉默不語,看著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知道他需要時間適應,她將中午親手熬的排骨粥為他盛好放在桌上,隨即轉身出門。
看著她的背影,男人的眼底終於有了一絲波瀾,沉悶深鬱。
出門之後夏淩卻驀的被人抓住了臂膀抵到牆上,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她後背泛出痛意。
抬眸便撞進男人旋渦般深沉的眸子,她的心底略過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