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林染已經和驚弦、雲魅他們商議過這件事情了,否則,她也不可能那麼順利地拿到迷藥,並且在墨千寒的酒裏下藥。
墨千寒可以不顧天下蒼生,可以不顧太子和明昭帝,但是林染不可以,隻要能夠幫到他,她願意傾盡全力,付出生命在所不惜!
匆匆地離開了二樓房間,林染走出客棧時,外麵的驚弦和雲魅已經牽著馬等著她了。
夜色深重,白雪飄飄,隻有幾道被風吹得呼呼作響的燈籠在搖搖晃晃,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仿佛身處一個毫無人煙的城池一樣。
“驚弦,雲魅,千寒他中了迷藥暈過去了,明天一早要是還沒有醒,你們直接把他扛上馬車,能走多快就走多快。我已經留給他一封書信,他醒來應該不會遷怒於你們,如果書信沒用還請多多包涵。”
林染接過雲魅遞給她的包袱,又接過驚弦遞給她的劍,遙遙地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眼中已經染上了一層心酸。
雲魅點點頭,“王妃,我們知道,你這麼做都是為了王爺和全天下,我想王爺他也一定能明白的。”
能明白那是肯定的,隻是明白不代表同意,同意了也不代表能放手。
墨千寒死心眼,林染這麼做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隻希望可以快點找到太子和彼岸之星,這樣就可以快點回到京城和他見麵了。
雪夜的風刮的很緊,滴水成冰,林染緊緊地裹住了身上的披風,騎上馬之後,就朝著北邊極寒之地的白霜州出發。
望著林染的背影遙遙走遠,徹底從眼前消失了之後,雲魅才慢半拍地回過頭,有點驚恐地看向了驚弦,語氣生硬的不行。
“我們就這樣讓王妃走了,王爺醒來會殺了我們的吧”
要是責怪憤怒發大火什麼的,這都是小事,主要是小命不保,這才是最可怕的。
驚弦削瘦的身體靠近了半步,輕輕地拍了拍雲魅的肩膀,格外柔和清秀的一張臉簡直不像個男的,甚至讓不經意之間瞥了他一眼的雲魅,都有點沉浸其中了。
隨後,他就露出了一絲不敢苟同的微笑,“現在去把王妃追回來還來得及。”
雲魅知道他是開玩笑,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是在開玩笑。
他們兩個當屬下的,就這樣騙過王爺,悄悄地把王妃給送走了,怎麼說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他們卻偏偏鬼使神差地答應了林染。
那個時候,林染來找他們的時候,也沒有怎麼苦苦哀求,隻是說,“拜托你們幫我一個忙。”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或許是習慣了被驅使,又或許是林染的身上有著不容抗拒的一種征服感,所以當時他們兩個就立刻答應了。
沒想到,讓他們做的事情卻是這個,不過說起來,這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我還是有點擔心,驚弦,你說要是王妃出了什麼事,王爺他”雲魅說到這裏,反而不敢說下去了。
因為她實在難以想象,如果林染出了什麼事,王爺會變成怎樣,也許整個天下都要為之陪葬吧!
驚弦低頭看了她一眼,不由分說地拍了拍她的頭,“放心吧,霹靂帶著一批人已經抵達白霜州了,我已經派人知會過他,他的人會在白霜州等王妃的。”
原來早就好了安排,雲魅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虛驚一場。
經過了大半天的封城、搜山、圍堵之後,西寧王府的人總算是在山上的一座寺廟裏找到了蕭天垣。
當時他正準備接受佛教的洗禮,虔誠剃發做和尚,打算忘掉塵世間的紛紛擾擾,忘掉他是明昭帝兒子的這個事實。
隻是頭發還沒來得及剃掉,西寧王府的人就已經把這一座寺廟給團團包圍起來了,就連大病初愈的西寧王妃,都親自上山,把蕭天垣硬是從佛祖麵前拉了回去。
這一路上,蕭天垣都閉口不言,緊緊地閉著雙眼,抱著身子靠在馬車上,把自己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垣兒,你心裏怪我恨我嗎?”看他這副樣子,西寧王妃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蕭天垣微微地躲避了一下,似乎有點不想被人觸碰。
這個驚天霹靂是把他傷的體無完膚,讓他對這個世界都充滿了失望。
他從小就愛戴尊敬的母親,怎麼會是怎麼會是那種人?
一時之間,他真的有點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把自己包的跟鴕鳥一樣,不想去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