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無一人敢動。
“凡是能喘氣的,不怕死的,都拿起武器來,和本首領一起,浴血奮戰,保護你們的妻兒,你們的一切!”
昂綽說完,“嗖”地一聲拔出腰間長刀,頭人們見勢不對,一個個灰溜溜地離去,而那些能夠戰鬥的人,紛紛拿起武器,走向營地中央。
很快,昂綽便組織了一支相當精悍的隊伍。
“好男兒們,咱們黑鷹部族的人,向來悍不畏死!別的話本首領就不多說了,和本首領一起,喝了這杯酒,去戰鬥!”
“戰鬥!戰鬥!戰鬥!”男人們大喊大叫起來,眼中滿是興奮的光芒。
昂綽卻並不急躁,叫過自己的兩名親隨,低聲吩咐了幾句,這才命令所有人登上馬背,拿起自己的武器,衝出了營帳。
先搶占了有利地形,昂綽又命人啟動所有機關,然後命所有人隱藏起來,而自己獨自一人,衝到最前麵,平靜地看著前方。
不一會兒,一支旗幟鮮明的隊伍出現在前方,不斷朝著黑鷹部族的宿地逼近。
縱然是麵對著十萬敵軍,昂綽仍然高高坐在馬背之上,巍然不動。
魏明與昂綽交戰數年,自然是早已認識,此際打馬近前,朝昂綽抱拳,朗聲喊道:“昂綽,你果然是條漢子,數度敗於本將軍槍下,卻數度卷土重來!若此次仍然能從本將軍槍下逃出命去,本將軍便服你!”
“逃?”昂綽雙眼微微眯起,“你我二人,誰逃還不一定呢,放馬過來!”
昂綽說完,一拍馬背便衝了上去,魏明則大呼一聲,手持長槍與昂綽戰在了一起。
雙方士兵不由得瞪大雙眼,仔細地看著兩人的一舉一動,畢竟兩軍正麵衝突,主帥交鋒的結果,決定了整場戰鬥的勝負。
就在數十萬人的注意力都被牢牢吸引住之時,數十名月影衛在月魂的率領下潛入了黑鷹軍的宿地,果如蘇輕妍所料,由於黑鷹部族的所有主力都被昂綽調走,因此宿地內的防守相對較為薄弱,無聲無息之間,月影衛已經幹掉了數名守衛,並且尋到了閔純誌被囚禁之處。
盡管閔純誌不是第一次看到月影衛,但乍見之下卻也不由大吃了一驚,但此刻的他受盡折磨,渾身上下傷痕累累,隻剩下意誌還格外地清晰。
月魂命令一隊月影衛保護閔純誌,另一隊月影衛負責拆除宿地四周的機關,一隊負責接應,一隊負責設陷阱故弄玄虛,費盡周折終於將閔純誌安然救出,迅速與蘇輕妍派來的一支軍隊彙合,並且急速朝著琰月大軍的營地撤退。
任是昂綽再如何機警,也斷不會料到,琰月國近十萬大軍出動,並不是為了踏平黑鷹部族,而僅僅隻是,為了救一個人。
看到閔純誌的刹那,蘇輕妍心中一陣劇痛,但眼下情勢危急,她也不便再說什麼,隻是命令軍醫速速救治,然後便讓葉初芸傳訊給魏明,要他撤兵。
“主子。”葉初芸雖然給魏明發了信號,心中卻有些不解,“眼下這形勢,對我軍而言可以說是一片大好,為何不趁勝出擊,一舉平定整個黑鷹部族呢?如果那樣,不是就能結束戰鬥了嗎?”
蘇輕妍搖頭:“現在還並非決鬥之時,倒不如撤離,讓純誌有足夠的時間休養生息,等純誌身體痊愈,你覺得,以他的本事,再加上魏將軍和你,昂綽還有何可懼嗎?”
葉初芸連連點頭,這才調轉馬頭,朝來時的方向奔去。
卻說魏明,在得到葉初芸傳出的訊息之後,忽然高喝一聲,雙臂驟然發力,接連幾槍刺出,逼得昂綽不得不後退,而魏明大笑兩聲,扔下一句“來日再戰”,竟然調轉馬頭,疾速回到了隊伍中。
昂綽正戰得興起,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撤離,一時不禁又急又怒,當下舉起雙臂,朝著天空中大吼數聲,宣泄心中的憤懣之氣。
他剛剛吼完,一名親隨忽然滿臉慌張地奔了過來,直到昂綽身旁立定,可是一見昂綽那張黑臉,卻嚇得後退數步。
昂綽冷冷地掃視他一眼,濃黑雙眉皺起:“何事?”
那名親隨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那個俘虜,被劫走了。”
“什麼?”昂綽臉色大變,不由得伸手,一把揪住了親隨的衣襟,怒聲吼道,“你說什麼?”
親隨嚇得渾身亂顫,卻不敢撤謊,硬著頭皮道:“剛剛有人,趁亂潛入宿地,殺掉了所有守衛,把那個人劫走了。”
昂綽驀地屏住了呼吸,同時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那一瞬間,他終於明白——原來琰月大軍今次前來,根本不是為了對付他,也不是為了黑鷹部族,僅僅隻是為了那個人!那個在三年多前被他俘虜的琰月國將軍!
三年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對外封鎖了一切消息,不會被任何人察覺才對,可是沒有想到,那些琰月人還是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