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下我看到,就在短巷的入口,幾輛鏟車開始工作了。一鏟車下去,房屋立馬坍塌,這要拆到我這裏,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我杵在原地傻了,看來這是動真格的了,再也沒有一點點的回旋餘地。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腳像焊在了地上一樣,身後還有向外搬著東西的人們。我木訥訥的轉身向樓上走去,進了房間,我眼淚一下子不爭氣的掉下來。
我該咋辦?
隻能走嘍!沒有人憐憫你,這就是現實,我抹了一把眼淚。
我竟然莫名其妙的顫抖著,快速的收拾好我的東西,全部按在我的箱子裏,像一個逃難的一樣,蹣跚著,好不容易才把行李搬下樓,然後拖著行李向巷口走去。
四處都是灰塵揚起,我走出江源裏的大門口,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我隻住了51天的地方,馬上就要變成一片廢墟,眼睛裏升起一層霧氣,或者是因為這裏曾經是我稱之為‘家’的地方吧!
轉身,我向前走去。
“這是要去哪裏呀!”一個聲音飄來。
我扭頭看去,正看到高桐從他的那輛高檔的轎車上走下來,漫不經心的看著我問。
我看著他冷漠的樣子,想起了袁夢跟我說的事情,江源裏竟然是他開發的,他想打造全新的江源裏,可是又關我什麼事情,我隻知道,我現在無家可歸,連房費都沒有退出來就灰溜溜的被攆了出來。那裏還沒有徹底搬完,他竟然就派來鏟車開始拆房子,簡直是冷血無情。
一想到這裏,我就不想理他,我去哪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轉身無視他,托著行李箱繼續向前走。
“站住!我在問你要去哪裏?”他在盯著我看,目光停駐在我的臉上,暗黑色的眸子隨之慢慢的眯成一條線:“嚴小姐!”
我真的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江源裏。
其實我也是矛盾的,不管怎樣高桐三番五次的救了我,我從心中特別的感謝他,可每次他那種語調,態度,冷漠還有一絲鄙夷,真的讓我感覺很難接受。在他眼裏我就像一隻小白鼠,而他就是耍著小白鼠玩的貓,看著我四處逃竄他及其享受的樣子。
“你看見了,托你的福,我無家可歸,我得去找房子,也好不至於露宿街頭。”說完我想繼續向前走,我不想浪費時間與他周旋。我心知肚明與他對抗,我永遠都別想贏。
“誰讓你住江源裏的?這裏是出了名的亂,你到真會找地方,還來這裏住,你還嫌你惹的事情少?”他的話透著陰冷。
他就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刺眼的光映襯著他的黑瞳,光芒卻是寒霜般冰冷。還有一種不耐煩。
我有些語塞,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在心裏反抗著,我怎麼知道這裏是這樣的。
高桐修長的身影邁著慵懶的步子向我走來,我有些緊張。他走到我的麵前,我不由得後退了一小步呢喃著說:“我怎麼知道這裏會這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聽起來像似跟他在解釋。
“那拆了這裏有什麼不好?免得你還要繼續住下去。”他說得輕描淡寫,沒有一絲溫度。
“好,是好!對你來講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相中哪裏就拆哪裏。”我附和的很忤逆。
他突然眸子光芒一閃,嘴角微微揚起,驚人的瀲灩:“你還真的說對了,目前沒有誰有權利限製我做任何事情。他表情突然很柔和,尤其那淺淺的一笑,讓我有些懵,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那請您還是別在這裏耽誤我的時間了,我沒你那麼任性。我不行,我隻知道,我再不去找房子,我就要睡馬路了!”本想還說什麼,然而,目光一對上高桐那張寒氣四射的臉,未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上車!”
他站在我的前麵命令著我,我不知道他是何意,我可沒有時間跟你這樣一個大少爺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