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龍哪能讓他們得逞,隨手從鏢囊裏摸出兩粒鐵子打了出去,正中那兩名縣兵的麵門。
出了虎陽縣城,顧少龍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他這次出門,本來是打算為赤馬水寨之前劫的那批玉器找個買主。
畢竟玉器不能當飯吃,赤馬水寨上上下下幾千口,每天人吃馬嚼,即使再省,也得幾十石糧食。
牲畜的草料還得另算。
赤馬澤位於邕州與葵州的邊界,但這兩州都頗為貧瘠。
之前寨子裏劫那批玉器雖然有些冒險,但已經算是今年最大的一筆進項。
若是能成功的找到買主,那麼寨子的危機就算是解決了一半兒了。
但要想出手這批玉器,卻沒那麼簡單。
邕、葵兩地如今到處都是官府的人,基本是想也不用想的,那麼就隻能考慮雲州、化州,或是更南的燁國。
“父親一手建起來的赤馬寨,絕對不能就這麼毀了!”
正是這股信念激勵著顧少龍,才讓他得以在身受重傷的前提下,堅持著逃了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隻知道跑的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漸漸的,他眼前的景物變得越來越模糊,終於化作了白茫茫一片,然後迅速變成了黑暗,整個人從馬上摔了下來。
“哎喲,我去!”
秦鈺隨著顧少龍的跌落也被帶了下來,卻在落地的同時被摔醒了過來。
秦快追上來的時候,秦鈺正捧著顧少龍那張臉仔細的端詳著……
“世子,你沒事吧?”
秦快翻身下馬,看著自家世子對著個大男人的臉摸摸捏捏的,語氣不太自然的問道。
“我沒事。”秦鈺在顧少龍的喉間捏了捏。從上麵撕下了來一個奇怪的東西。
“果然是假的!嘖嘖,你看看人家,這才叫專業。”
秦鈺身上塗得那些藥水,最多隻能算是做了層美黑,顧少龍這才叫以假亂真,雌雄莫辨。
“拿來!”
秦鈺一伸手,秦快趕緊從包袱裏取出了一錠銀子遞到了他的手裏。
秦鈺沒好氣的說道:“不是這個,藥!藥!”
秦快愣了一愣,然後才趕緊將包袱放在地上散開,從裏麵找出了一青一白兩個瓷瓶,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
這是他們跑路時從家裏帶出來的止血散和生血丹,一種外敷,一種內服。
承南王府出品,必是精品,就這小小的兩瓶藥,就值幾百兩銀子。
雖然不能讓人起死回生,但用來救這家夥一條小命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秦鈺將顧少龍的身體翻了過來,頓時露出了一條駭人的傷口,幾乎長達半尺,他的整個後肩部都已經被鮮血浸透,仍自不斷的往外滲著血。
秦鈺抓住顧少龍被劃破的衣服兩邊用力一扯,頓時將他的整個後背露了出來。
“這個人臉那麼黑,沒想到背上倒是挺白的……”
秦快好奇的說了一句,然後指著顧少龍衣服裏麵露出來的幾層被血染紅的布帛說道:“這是什麼?天氣這麼熱,為什麼要在身上裹這麼幾層布,還纏得這麼緊?”
“一邊玩兒去!”
秦鈺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將他趕到旁邊數螞蟻去了。
“這顧少龍果然是個女的!”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易容的手段,真的高明。
若不是剛才她挾持秦鈺時兩人前胸貼了後背,秦鈺還真的瞧不出來破綻。
若是有時間,秦鈺倒很想和她深入交流一番這方麵的心得。
“呃……”
顧少龍忽然發出了一聲痛吟,卻是將原本的女聲顯露了出來。
秦鈺被她這一聲一驚,趕緊收起自己的心思,開始幫她處理起了傷口。
好在刀上似乎沒毒,而且傷口也還比較幹淨。
不過就算是這樣,以目前的條件,秦鈺除了能替她清理傷口,敷藥包紮之外也做不了其他的東西。
現在天氣炎熱,如果發生了感染,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不過練武之人的免疫力應該挺強,希望她也如此吧。
秦鈺替顧少龍敷了藥,包紮時又順便看了些不該看的東西,總算是止住了血。
但也把他自己累的夠嗆。
讓秦快拿著她的劍砍來樹枝做了個簡易的擔架後,兩人便抬著她往大路上靠了過去。
運氣不錯,竟然讓他們碰到了一個趕著馬車的車夫。
見二人抬著個血葫蘆,那車夫說什麼也不同意租車給他們。
秦鈺隻好將馬車買了下來,載著顧少龍這個拖油瓶一路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