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城衍眼梢一抬,眸色漸亮,“你說,南潯也來了?”
何照點頭,“對!”
“那還愣著做什麼?”
喻城衍起身就往外走,“備車,去機場!”
何照追在身後,“可是您今天中午還有一個飯局……”
“推了。”喻城衍頭也不回。
何照:“……是。”
就知道應該會是這種結果。
坐在飛機上,看著越來越熟悉的景色,南潯神色陷入一片怔忡之中。
明明上一次來北城,還是兩個月前的事情,為什麼久遠得卻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畢竟,上一次離開的時候,她以為她再也不會踏足這座城市。
沒想到,竟然又回來了。
更沒想到的是,一下飛機,她就看見了在風中佇立的喻城衍。
他像是已經站在這裏,等了她很久了。
抬眸看到喻城衍的一瞬間,南潯大腦被冷風吹得一陣恍惚。
在這恍惚間,她驀地想起他高位截癱康複後的那一段時間,重新回到喻氏工作的喻總非常繁忙,到處飛,每次飛機落地,不管多晚,她都會去機場接他。
既擔心他剛剛複原的身體身體撐不住,又擔心他的心理狀況還沒有辦法適應這麼高強度的工作。
然而她的擔心,喻城衍並不能夠體會,也不願意她到機場去接他。
後來她便隻能在家裏等。
那時候電視上正熱播著一部宮鬥連續劇,不管調到哪個台都能看到,而她坐在客廳,看著演員潸然淚下地說出,“你試過從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嗎?”
不知是演員的表現太具有感染力,還是台詞太過紮心,看著電視的她,眼淚莫名糊了一臉。
那是自父母去世後,南潯第一次掉眼淚。
可能那個時候,她覺得她那名存實亡的婚姻比狗血連續劇還要悲哀。
後宮再不得寵的妃子好歹還被皇帝偶爾臨幸過,而她這個活在新時代的豪門太太,竟然活的連個封建王朝的後妃都不如。
那個時候的她,何曾想到有朝一日喻城衍會和她離婚。
更沒想到,離婚後,變成了他來機場接她。
區別就在於,她從滿心滿眼隻有男人的喻太太,又變回了那個一心隻為事業、隻想搞錢的南家大小姐。
多麼荒唐。
短短恍惚之間,喻城衍已經邁步朝她走了過來,語氣很是自然熟稔,“來了?”
蘇睿和白鹿予跟在南潯身後,變成了默默站在她身旁,皆橫眉冷對地覷著喻城衍,眸光一個比一個冷,活像是兩大守護神。
比起他們的清冷姿態,南潯的表現則是得體得多,朝喻城衍伸出手,“喻總,好久不見。”
喻城衍神情一僵,表情微頓。
隻是隔了幾日不見,為什麼她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客氣、冷淡了?
總不能讓她的手懸在半空之中,喻城衍伸出手,也同她握了一下,輕喚了聲,“南總。”
短暫相握,南潯就把手收了回來,然後給他介紹,“白家七少喻總已經認識了。這位是梅蘇裏的蘇睿醫生,這次來北城,是為了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