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乖乖回答,“在回玫瑰園的路上。”
“還有多久能到?”
南潯往窗外看了一眼,”五分鍾左右。“
“好。”
洛君珩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說話了,平複一下心情。”
“嗯。”
南潯應了聲,急急道:“大哥,你別掛!”
洛君珩,“嗯,不掛。”
他說完不掛,南潯卻又想起來他好像還在會議中,“算了,你快去忙吧,我一個人緩緩就好。”
“五分鍾的時間,還是有的。”
洛君珩聲音淺淺淡淡,卻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安心力量,”大哥陪著你。“
南潯抽了一下鼻子,“嗯。”
她將身子靠在座椅上,破裂的窗戶,清涼的晚風吹進來,讓她的心緒漸漸平緩下來。
“大哥,”她輕聲央求,“我想聽你談鋼琴了。”
洛君珩有求必應,“好。”
稍頃,舒緩流暢的鋼琴曲從聽筒裏緩緩傳來,透著淡淡的安靜和憂傷。
南潯從小五音不全,是個音癡,卻記得這首鋼琴曲,叫做TheSoundofSilence(寂靜之音),是大哥第一次彈給她聽的歌。
那時候,她還很小,被二哥和小哥聯合起來捉弄,又打不過他們,不小心踩進了坭坑裏,弄髒了新裙子。
給她委屈得呀,哭個不停,小哥都快給她跪下了,都哄不好。
大哥抱她到鋼琴旁坐下,就給她彈了這首鋼琴曲,她一聽到,就不哭了。
有什麼痛苦,是大哥一首鋼琴曲解決不了的呢?
洛君珩給她彈了一路,足足五分鍾。
直到顧衡輕聲稟道:“南總,到玫瑰園了。”
那邊的音樂聲,才倏然停止。
南潯瞪了顧衡一眼,不滿地對著聽筒道:“多送我一分鍾怎麼了,真小氣。”
“做人不能太貪。”
洛君珩跟她開了句玩笑,問,“冷靜下來了?”
南潯輕輕“嗯”了一聲。
那頭有人用英文催促洛君珩開會,說“大家已經等候多時了”,洛君珩淡漠威嚴的聲音傳來——
“那就讓他們等著”。
南潯笑了下,心道大哥真霸道,又有些不好意思,“大哥,我沒事了,你快去忙吧。”
顧衡打開車門,南潯下了車,手上的白色繃帶,在黑色的夜裏顯眼得很。
就在要掛電話之時,洛君珩道:“想聽我現場談鋼琴給你聽,就早點過來。”
“好。”南潯應下來,“處理完明天馬場的開業儀式,安排一下後續工作,我就過去。”
洛君珩“嗯”了一聲,收了線。
—
花灑打開,清涼的水沿著南潯的發梢流淌下來,她閉上眼睛任由冰冷的水澆著自己。
手上的繃帶除掉,鮮紅的血化成血水,汩汩流走。
她要冷靜下來。
她必須要冷靜下來。
不能讓十年前的噩夢再次上演,也不能讓三年前的悲劇再次發生,無論是她,還是哥哥們,都再也承受不起失去親人的痛苦。
她不能讓喬冷牽著自己的鼻子走,她要化被動為主動,從他那裏打聽父母的下落,並且將他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