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向陽知道,吳局長這是趕在李潤基書記到來之前,冒著挨陳廳長批評的危險,點醒自己一下,讓自己一是有個思想準備,不要等到李書記來了後,措手不及;二是看能不能采取一點補救措施,盡量把這件事的消極影響降低到最低……
於是,他感激地看了吳局長幾眼,趕緊和陳副廳長、吳局長告了別,返身便急匆匆地走進了院內。
郭向陽畢竟在官場多年,而且他本來就善於琢磨一些官場規則和形勢,有很強的洞察力和敏銳的感知能力。
通過剛剛那一連串很不合常理、很反常的事情,他仔細一琢磨,便明白了:那個現在被羈押在派出所接受審訊的所謂“凶手”,絕對不是等閑之輩,也絕對不會像楊誌他們所彙報的那樣,隻是新冷縣的一個小小的稅務分局副局長。在他的背後,絕對還會有一隻相當強大的手,在支撐他、在扶持他。否則,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會有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這樣級別的官員趕過來為他出頭。
而且,他的不尋常之處,還可以從另外兩個方麵反映出來:第一,他作為一個外地的小公務員,如果沒有什麼人給他撐腰,在省城這種藏龍臥虎、凶險複雜的地方,他怎麼敢如此大膽地出來給一個和他毫不相幹的酒吧歌女出頭打抱不平?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他沒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地方的公務員,像夏楚楚這樣的大明星,又是省地稅局局長之女,怎麼會和他在一起?又怎麼會不惜冒著被負麵新聞轟炸的危險,一直跟著他來派出所?
當然,他的後兩種想法,是按照他所認為的邏輯推理出來的——他並不知道葉鳴本來就是個愛打抱不平的人,也不知道夏楚楚愛上的是葉鳴這個人,而不是他的什麼後台和身份。但是,就是按他自己的這個邏輯,也確實推斷出了正確的東西……
在有了這樣的推斷之後,他便立即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於是,在進入派出所院內後,他立即把楊誌叫了過來,首先就問夏楚楚去哪裏了,怎麼沒有看到她?
楊誌趕緊回答說:“舅舅,她已經被我們所裏兩個值班的女民警請到她們的辦公室,去給她們簽名和合影去了,現在就在二樓。”
郭向陽點點頭,說:“你告訴那兩個女民警:好好招待夏楚楚,不要讓她受半點委屈,最好去給她買點女孩子愛吃的零食過來,就說是所裏安排的。”
楊誌點點頭,把一個值班民警叫過來,吩咐他到二樓去悄悄吩咐那兩個女民警一聲,讓她們照顧好夏楚楚,並給她去買點吃的東西來。
在那個民警走後,郭向陽忽然把臉一板,對楊誌說:“你安排兩個人到你的辦公室去,給我把郭飛這個惹禍的東西銬起來,送到審訊室去,先給他做個訊問筆錄,要他如實交代今天晚上在城市月光酒吧尋釁滋事的罪行!”
楊誌聽郭向陽要自己安排人去把郭飛銬起來,而且還要進行審訊,不由大吃一驚,張口結舌地說:“舅舅,您不是開玩笑吧!飛飛他是受害者,現在頭上還有傷,您把他銬起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