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張嫣回信息的過程中,張霖江追問道:“念紫,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你是和誰打了電話?看你眼角都是通紅通紅的,你剛剛是不是哭了?”
鹿念紫心神不寧地把手機拿在手裏把玩著,有點不耐煩地說:“我哭沒哭,你還看不出來嗎?明知故問什麼?我剛剛是和我爸通了電話……”
說到這裏,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重要事情似的,看了張霖江一眼,說:“對了,有一個事情得跟你說一下:這次我準備把資南縣申請資源枯竭型城市的報告壓下來,將新冷縣的報告報上去。你明天和那個林書記解釋一下,就說這事上麵的領導打了招呼,一定要把新冷縣列為第二批資源枯竭型城市名單。所以,資南市隻能暫緩一步,放到第三批申報。”
張霖江大吃一驚,瞪大眼看著鹿念紫,愣了許久才問道:“念紫,這肯怕不合適吧!人家林書記和郝局長已經來找我們多次了,我們也已經答應了他們,這時候忽然變卦,隻怕他們心裏會產生什麼想法啊!再說了,他們又是我們的父母官,每次我們回老家過春節或是祭祖掃墓,人家都是熱情接待、親自作陪,給足了我們麵子。現在我們這樣出爾反爾,人家心裏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我們是忘恩負義、不守信義的小人?”
張霖江雖然年紀比鹿念紫大、職務比鹿念紫高,但因為他性格敦厚樸實,加之又特別愛他這個才貌雙全又出身大家的漂亮老婆,所以平時對鹿念紫都是言聽計從,從不違拗半分的。隻不過,今天這事他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也太有點對不起林書記他們,所以才不斷地提出了疑問和反對意見。
鹿念紫被他說得心煩意亂,忽然控製不住地吼了起來:“張霖江,你別跟我說什麼父母官父母官的。你知道葉鳴什麼人嗎?他是我的親弟弟!我管他什麼父母官不父母官,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先給我弟弟讓路!你現在滿意了嗎?”
張霖江被鹿念紫這句突兀而來的“他是我弟弟”的話,驚得身子往後麵一仰,眼珠子一下瞪得老大,鼻梁上的眼鏡都差點被震掉下來。
好不容易穩住神後,張霖江目光直直地盯著鹿念紫,結結巴巴地問:“念紫,你剛剛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那個姓葉的年輕人,真是你的親弟弟?為什麼爸爸以前從來沒有和我們提起過?”
鹿念紫見他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放緩語氣說:“霖江,真對不起,剛剛我態度有點不好,太激動了,不該對你發火……這事是千真萬確的,是我爸爸剛剛打電話告訴我的。我原來也和你說過:我爸爸在讀大學時,曾經和天江省的一個女生產生過一段感情,為此還差點鬧得他和我媽差點兒離婚。剛剛那個來我家裏的葉鳴,就是那個女人的兒子,是在大學期間與我爸爸懷上的。後來她為了不影響我爸爸的家庭和前程,便自己選擇了退學,隱居到新冷縣的農村中學,這輩子再也沒有嫁人,就在那中學隱姓埋名教書,把她和我爸爸生的這個兒子撫養成人。五年前,她因為肝癌去世,我弟弟就成為了一個孤兒,直到前不久,我爸爸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才知道他是自己的兒子。這次他來京城辦事,爸爸叮囑我一定要幫他一幫。你說:我該不該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