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知道瞿玉現在對自己與嚴長庚之間的醜事,已經有了悔恨之心,但尚未完全覺悟,心裏肯定也還存有一點不忍心將嚴長庚徹底葬送的想法。所以,他決心下一劑猛藥,希望能點醒瞿玉,讓她不要對嚴長庚抱有任何惻隱之心,也不要有任何希望與嚴長庚好合好散的僥幸心理。
於是,他在思索了片刻之後,便用很凝重的語氣對瞿玉說:“瞿小姐,我知道你是個很善良的女人,也是一個有情有意的女人。但是,在我看來,一個人善良、有情有義,固然不錯,固然是一種美德,但一定要區分對象和場合。如果你的善良用錯了對象,就會變成農夫與蛇的故事,而且也會中了那句古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同樣,如果你的情義用錯了對象,自己也可能被這種情義所傷——因為有時候,你講情義,對方卻不一定買賬。不僅不買賬,他甚至還可能以無情的手段來對待你有情有義的感情!現在的很多人,尤其是官場上那些無德之人,都很信奉曹操的那句遺臭萬年的名言: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我覺得:嚴長庚就是這樣一個無德之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瞿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葉局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繼續說吧,我在認真聽著呢!”
葉鳴仔細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辭,這才繼續說:“瞿小姐,我還想問你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希望你不要介意:你現在是不是真的下定決心準備與嚴長庚分手?”
瞿玉再次點點頭,很堅決地說:“當然!我其實早就厭倦了這樣的遮遮掩掩見不得陽光的感情生活,也早就受夠了別人的指指點點和說三道四,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我想回到陽光下,想找一個自己愛的人快快活活、平平靜靜地過我們的小日子。為了這個理想,我可以拋棄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奢華的物質生活,哪怕每天粗茶淡飯荊釵布裙,我也甘之如飴。葉先生,這確實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也是我的肺腑之言。希望你不要以為我是在作秀,是在撒謊,我確實就是這樣想的。”
葉鳴很理解地點點頭,說:“瞿小姐,你如果真的是這樣的想法,那你現在的做法,就是非常錯誤的,也是非常危險的。根據我對嚴長庚的了解,這個人秉性凶橫驕暴,吃不得半點虧。而且,他的氣量極小,睚眥必報,並且做事膽大妄為,不計後果。
“說句不恭的話:你現在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他的私有財產,是不容許任何人染指的寵物。你隻能乖乖地聽他的話,受他的擺布。否則的話,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報複你,甚至還可能會采取非常極端的手段。因為按照他那種人的思維和邏輯:我得不到的東西,我也絕不允許別人得到。如果別人想得到,那我寧可將這件東西打碎或者毀壞!我估計,他現在對你很可能就有這種寧可將你毀滅也不留給別人的極端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