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洪熙知道自己再提什麼省委督查室幹部的身份,已經沒有任何含義:他們明顯就是針對他的那個身份而設下的圈套,如果再以這個身份去求他們對自己網開一麵,隻能是徒取其辱。所以,他便改變策略,開始苦苦哀求起童子安來。
童子安在嚇唬捉弄了他一番之後,這才以極不情願的語氣說:“好吧,看在你是農村出身、又還年輕的份上,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用這裏的座機打一下縣委接待處鄭曉亮主人的電話,讓他親自過來保你出去。如果他不過來,那我也沒辦法了,隻能依法辦事,明天就送你去拘留所。”
洪熙趕緊抹眼淚道謝,並根據童子安給自己提供的鄭曉亮的號碼,撥打了他的手機。
大概十分鍾後,鄭曉亮就趕了過來,先是假裝驚訝和生氣地責備了童子安幾句。然後,他便吩咐童子安先出去,他把審訊室的門關上,開始與洪熙談起了保釋他的條件……
葉鳴在自己的房間與周美瑜談了兩個多小時,從她的口中知道了湟源縣很多非法集資的內幕。同時,周美瑜也跟他秘密商定:兩個人暫時保持一種外人眼中的“曖昧關係”,以此來迷惑陳建立等人。同時,一旦周美瑜從陳建立等人口中知道了一些什麼將要不利於葉鳴的消息,她保證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轉告給葉鳴,讓他有所準備、早做防範。
在周美瑜走後,葉鳴躺在床上,雙手枕著腦袋思考了一陣,對自己今天的表現感到非常滿意:這一天,自己不僅躲開了陳建立等人布設好的陷阱,經受住了周美瑜這樣的美***惑,而且成功地策反了周美瑜,讓她成為了自己的一個內應。有了她的幫助,自己在湟源縣的秘密調查工作,可能就會順利很多。
當然,現在他腦海裏也有一個巨大的疑問:根據吳麗嬌和周美瑜的說法,和順公司那個潛逃的劉賢,手裏握有周碧輝等人在和順公司放息賺錢的鐵證。這些證據,按照葉鳴的分析,應該是一些視頻資料以及一些錄音,而且肯定是劉賢或者是蔡和順為了以防萬一,在周碧輝等人與他們談及投資的事情,或者是領取利息時,偷 拍或者是偷 錄下來的。此外,這些證據也可能是一些賬本憑證之類的東西。
那麼,劉賢既然有這些證據材料,他為什麼不在逃亡途中,直接帶著這些證據材料去到省紀委或者是中紀委,將這些證據材料交出去,讓省紀委或者是中紀委的人插手,將陳建立等人繩之以法呢?他為什麼還要這麼躲躲藏藏地亡命天涯?
關於這個疑問,他在省城時,曾問過吳麗嬌,但吳麗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告訴他:劉賢逃跑的那一天,正在陪幾個朋友吃飯。其中有一個朋友偷偷提醒他:縣委可能會對和順公司動手,而且會抓捕蔡和順,讓他當心一點。劉賢是個極為精明的人,一聽到他朋友這個提醒,當即就做出了出逃的決定,而且就從酒桌上逃跑了,家也沒有回。而且,事實證明他的這個決斷是非常正確的:因為就在他朋友提醒他當心的時候,縣公安局的人已經趕到了他的家裏,在那裏秘密布控,準備等他一回家就拘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