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葉鳴看到那兩個人將頭湊在一起,低聲嘀咕了幾句什麼,然後便折轉身往對麵的土路上走去,鑽進麵包車,發動車子,一溜煙開走了。
葉鳴不知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也不知道那棟平房裏究竟有什麼東西,讓這兩個人如此忌憚,低頭思索了片刻,始終不得要領,便決定自己去那邊看看。
於是,他又走到陳遠喬的墳墓前麵,像剛剛那樣上了香、擺了水果、燒了冥錢,然後拆開兩封鞭炮點燃引線,“劈劈啪啪”地燃放起來,驚起了附近荊棘叢裏麵幾隻斑鳩,“撲棱棱”地飛起來,倒把葉鳴嚇了一跳。
待鞭炮燃放完後,葉鳴再次抬頭望向那棟平房,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於是,他走下山坡,折向西邊,快步走到平房前麵,隻見房子前麵的走道右邊,用紅磚壘砌了一個土灶,灶上放著一隻鐵鍋。灶旁邊有一張桌子,上麵擺放著裝油鹽醬醋的瓶子,還有碗筷,灶下麵的炭火還是紅的,看樣子這裏一直有人居住。
於是,他走到中間那個房間門口,抬手在木板門上敲了幾下,沒有人應聲。
停頓了片刻後,他又重重地敲了幾下門,並高聲問:“裏麵有人嗎?”
他的話音剛落,裏麵忽然發出一陣騷動聲,好像是他那句話讓裏麵的人吃了一驚。
大概半分鍾後,裏麵忽然有人問道:“你是哪個?來這裏做麼子?”
葉鳴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由吃了一驚,忙說:“你是不是矮冬瓜?快開門,我是葉鳴!”
他的話音剛落,裏麵傳來“啊呀”幾聲驚呼,騷動的聲響更大了——顯然,房間裏聚集了很多人,聽裏麵的腳步聲就可以判斷出來。
很快,木板門“吱呀”一聲打開,開門的果然是矮冬瓜。在他的後麵,密密麻麻地站著七八個龔智超原來的手下,葉鳴都有印象。
矮冬瓜板著臉看了葉鳴一眼,悶聲說:“葉處長,你來這裏做麼子?我們還以為你早就忘記超哥和陳總了呢!剛剛墳山上的鞭炮是不是你放的?你是不是在祭拜超哥和陳總?”
見葉鳴點頭,矮冬瓜臉上的神色稍微和緩了一點,但仍帶有一絲怨氣,說:“葉處長,難為你還知道今天是超哥的忌日,來他的墳前放了一卦鞭炮。但我們這些兄弟都有一個疑問:去年的今天,超哥遇難的時候,你躲到哪裏去了?為什麼不去看守所見他最後一麵?為什麼你的手機一直關機?你難道不知道超哥是把你當做親兄弟看待的嗎?”
葉鳴見他口口聲聲稱呼自己“葉處長”,知道他們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北山縣委書記,而且聽他的語氣,顯然對自己去年沒有去為超哥送行很有怨氣,苦笑著解釋說:“冬瓜,去年的6月13日,我正在京城出差,恰好那天我的手機丟了,沒找著,所以根本不知道那天是超哥升天的日子。再說,即使你們打通了我的電話,我也無法從京城趕回來給超哥送行啊!”